只低头绝望地对他说:“放开我。”
“我要回家。”
“放开你。”裴行端挑眉,冷笑一声:“那谁来放过我?桑渴。”
“你以为你是谁,对我指手画脚,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这个四处勾三搭四的小贱”
话没说得完,一巴掌直接甩到脸上,脸被打偏了,裴行端脑子里一片空白。
□□里,绿化带旁,经久竖立的旧路灯下,两人面对面着。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
突兀,醒神,刺耳,振聋发聩。
桑渴的手瞬间变得红肿,她几乎用光了所有的气力,打完她喘了两下,不知道说了什么,说完扭头就跑。
裴行端还站在路边失神,舌头抵在刚才脸上被打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
碍事的野狗野鸟在打仗,他皱起眉,远远看见桑保国给她开了门。
她哭了吗?应该没有哭吧。
连他都没哭,她哭个什么几把玩意。
那天,兰婆去教堂通宵做祷告,说是跟姐妹一道去赎罪。
裴行端窝在沙发里,玩了一晚上的游戏机,最后稀里糊涂睡着了,还抱着小时候桑渴送他的灰熊玩偶。
他睡的很不安,几次都要惊醒。
那夜,他做了一个无比绵长且晦涩的梦,里面都是些记忆式陆离的碎片。
很久远很久远了,但是各中细节却鲜明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就在他眼前,那样逼真,令他经历完之后浑身是汗,就像是从水里滚过一样。
梦里,他是上帝视角。
偌大幽深的宅邸,二楼长廊,地面是暗红色的名贵毛毯,面容跟他三分相似的男孩居高临下,一脚接着一脚猛踹他的小腹,面容嚣张恣意,边踹边观察他的表情。
男孩手里还抓着一只毛发雪白的小猫,但猫身俨然已经鲜血淋漓。男孩踹了他一会,见他真的一动不动任他踢,面容平静半点没有反抗,陡然间兴奋地勾起唇角:
“你喜欢小猫,我也喜欢。”
“但可惜小猫不听话。”
语毕,画面一下子就又变了,变成明媚的阳春三月,那是隆城最好的时节。
不速之客突然的登门造访,彼时比他高出很多的顽劣孩童,现在已经没有他高了,但是对他造成的阴影却从未减少。
桑渴正伏在他脚边做作业。
他看见她了。
“这么怕我伤害她啊。”那人笑着问。
交替变化的人脸,一个是幼童一个是少年。
忽然,画面再度又回到幽幽寂寂的长廊。
男孩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干净整洁的衣衫,他说:“想我把猫还给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