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慕容景天鼻翼微张,冷冷地瞥了一眼萧绾心,嘴上却是道,“朕相信宸妃。”
贤妃见慕容景天如此一说,赶紧道:“皇上,臣妾知道您相信宸妃的为人。只是,如今证据确凿,内务府的记档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就只有柔仪宫宸妃曾经用过桐油。”
说罢,贤妃恨恨地瞪了一眼萧绾心,道:“即便桐油不是宸妃亲手洒下的,至少也与宸妃有脱不了的干系!”
事情骤然有变,萧绾心只觉得刚刚松泛下来的心又紧了几分。萧绾心无比期盼地望向慕容景天,却瞧见了慕容景天冰冷的面庞。
萧绾心无奈,只得侧过身来对着福公公厉声道:“把记档拿来我看!”
福公公知道萧绾心是说内务府的记档,在得到慕容景天的默许之后,便赶紧递给了萧绾心。
萧绾心翻看内务府的记档——果然,柔仪宫的一个小内监曾经奉小德子之命去内务府要过桐油。
那一日的景象在萧绾心的脑海中渐渐清晰,萧绾心合上记档,忙道:“启禀皇上,柔仪宫的确要过桐油。只是前一段时间雨水丰沛,将柔仪宫中的花架都浸泡地有些松散了,臣妾就让人去内务府要了桐油来,等着天朗气清了,刷在花架上。”
萧绾心声嘶力竭道:“臣妾索要桐油不过是为了花架防腐只用,绝非是用来害人的啊!”
这个时候,贤妃却是一步上前,死死扼住了萧绾心的手腕。萧绾心一个吃痛,疼得呻吟出声。贤妃却全然并不在乎似的,只是逼视着萧绾心的眼睛,冷冷道:“宸妃,你觉得这样的辩驳,本宫会相信么?”
“贤妃!”慕容景天的声音中带了几分生冷,道,“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是宸妃所为,你不要放肆!”
贤妃翩然道:“臣妾并非放肆,只是,物证明明白白地摆在这儿,臣妾还有人证。”说罢,贤妃击掌数下,只见几个侍卫压着一个吓得哆哆嗦嗦的小内监便进来了。
萧绾心打眼一看,只觉得那个小内监颇为眼熟。待那个小内监跪下对着帝后行礼,萧绾心才看的明白,那小内监便是那一日说起花架子要用桐油防腐的小内监。
皇后见到小内监进来了,便忙道:“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吧!”
那小内监赶紧磕头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小的不敢胡言乱语。只是,徐美人受惊小产之事,的的确确是宸妃娘娘所为!”
只见小内监气定神闲地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萧绾心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随即瘫坐在地上,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小内监见到萧绾心如此,却是突然哭着膝行到了萧绾心的面前,哀声道:“宸妃娘娘!宸妃娘娘!都是小的不好,小的对不住宸妃娘娘,不能替宸妃娘娘您做事了。只是,徐美人的孩子乃是龙胎,您居然做下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小的实在是惶恐啊!”
萧绾心只觉得齿冷,恨恨道:“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何必陷害本宫?”
那小内监浑身一颤,赶紧侧过来对着慕容景天和皇后道:“一切都是小的的不是!自从宸妃娘娘知道徐美人怀有身孕之后,便一直唉声叹气,只恨自己不能怀有孩子。小的虽然几经劝慰,可是宸妃娘娘却充耳不闻,竟然渐生害人之心。”
那小内监声泪俱下道:“启禀皇上,那一日,宸妃娘娘看见柔仪宫里头的花架子有些坏了,灵机一动便让德公公遣小的去内务府要一大桶桐油来防腐。小的还纳闷呢,不过是个花架子涂油罢了,怎的需要用一大桶那么多?”
贤妃冷笑一声,道:“宸妃既然存了害人的心思,自然是要准备周全的。”
说罢,贤妃对着慕容景天一礼,道:“启禀皇上,臣妾已经调查清楚了。太液池附近的所有赏景佳处,均被洒上了桐油,可见宸妃心思缜密,实在恶毒!”
那小内监听到贤妃这么一说,更是赶紧道:“可不是!那一日小的拿了桐油刚把花架子刷了,宸妃娘娘就让德公公赶紧地把那一大桶桐油都拿走了。宸妃娘娘位高权重,小的也不敢多说什么,说知道宸妃娘娘竟然是存了这样害人的心思了!”
皇后连连冷笑,道:“想不到,精油这样的关窍。”皇后对着萧绾心投来了无比怨毒的目光,冷然道,“若是本宫受了这一巴掌能让徐美人小产之事水落石出,也是值得了。”
这个时候,徐美人却是发疯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撕扯住萧绾心的衣衫,对着萧绾心的咽喉就是狠狠一口。
萧绾心一个躲闪不及,脖子上的鲜血便流了出来。徐美人顾不得嘴中的血腥味儿,厉声喝道:“萧绾心!!!你这个毒妇!!!”
萧绾心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傻了,即便脖子上已经有鲜血流出,可是萧绾心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能木讷地看着几个侍卫赶紧拉开了形同疯妇的徐美人。
疼痛么?自己的心已经足够疼了,还能再疼么?好啊,真是好啊。皇后心机之深重,绝非自己所及。这样的一局棋,竟然是早早地就布下的。果真是天罗地网,连半分错处都没有!
到底还是慕容景天肯疼惜萧绾心,对着福公公道:“小福子,你去找太医来。”福公公赶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