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人此言一出,皇后难掩惊愕的表情,失声道:“徐美人,你说什么?”
徐美人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皇后的反映,只是目光平静,低低开口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只知道自己的孩子死得冤枉,可是臣妾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臣妾的孩子!”
萧绾心骤然听到徐美人如此一说,如释重负,一下子瘫坐了在地上——自己的清白,终究可见了。
骤然听到徐美人的这一句,慕容景天似是不信,下意识地看了皇后一眼,却是面露愠色。
果然,皇后仿佛也没有料到徐美人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皇后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仿若不信似的,厉声道:“徐美人!你可不是这么跟本宫说的!”
徐美人凄然开口道:“皇后娘娘,臣妾虽然有幸怀上了龙嗣,可是却无福保住这个孩子。那一日太液池赏景,宸妃娘娘一直跟在臣妾的身边小心呵护,生怕臣妾稍有闪失,伤及了腹中龙嗣——宸妃娘娘一直尽心竭力,从未害过臣妾的孩子!”
皇后不想徐美人会有一此言,只见慕容景天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冷道:“皇后,你可不是这么跟朕说的……”
皇后惊慌失措道:“徐美人,你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皇后横了一眼萧绾心,厉声道,“那一日在你身边的就只有宸妃!难不成还是你自己跳进了太液池里,不想要这个孩子么?”
徐美人凄然道:“臣妾怎会不想要这么孩子?只是,那一日臣妾也不知道怎么了,虽然臣妾穿的是极为防滑的宝相花纹云头锦鞋,可是臣妾却只觉得脚下实在是不稳,一个不留神就滑入了太液池中。”
徐美人咬牙道:“臣妾虽然不知究竟是谁害死了臣妾的孩子,可是左右不干宸妃娘娘的事!请皇上明鉴!”
听闻徐美人如此一说,皇后当即就变了脸色,厉声道:“宸妃!你到底是给徐美人喝了什么*汤,让徐美人说出这么一番胡话来?”
萧绾心却是苦笑道:“如今徐美人都亲自证明臣妾清白了,难道皇后娘娘还不信么?难道皇后娘娘不信徐美人这个当母妃的话,一定要认定此事是臣妾所为么?”
慕容景天见到皇后又要争辩,便不耐烦道:“放肆!都给朕住口!”
皇后一凛,只得把到了嘴边儿的话深深地给摁了下去。只见慕容景天缓缓起身,冷然打量着皇后、萧绾心和徐美人,却是怒极反笑,道:“好!好!这未央宫里闹得沸反盈天的,当真是热闹啊!”
见到慕容景天如此不快,皇后试探着道:“皇上——”
“皇后!”慕容景天却是打断道,“皇后,你言之凿凿说是宸妃在太液池边上推了徐美人,害得徐美人受惊小产——难不成徐美人这个做母妃的,能不护着自己的孩子,偏要护着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么?虎毒尚不食子啊!”
皇后一凛,失声道:“皇上——”
突然,慕容景天对着皇后随手就是一掌,厉声喝道:“皇后!若不是你在后宫之中兴风作浪,宸妃如何能受这样的冤屈?”
这一掌突如其来,把皇后一下子就给打懵了。
慕容景天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只见皇后的脸颊渐渐肿起,嘴角更是溢出了一抹鲜艳的猩红——皇后简直不敢相信,慕容景天竟会当着妃妾的面儿如此痛打自己,让自己颜面尽失。
皇后怒极反笑,却是冷然开口道:“皇上明鉴,这一次,是臣妾给人算计了。”
“算计?”慕容景天冷冷一笑,道,“怎么,皇后你主掌后宫多年,将后宫的诸妃玩弄于鼓掌之中,你还会被别人算计?”
皇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着道:“皇上,您从来都不相信臣妾这个做妻子的,只相信妃妾的。可是皇上,臣妾才是您的枕边人啊!皇上,难道您就从来都没有算计过臣妾?难道她们从来都没有算计过臣妾么?为何您只猜疑臣妾去算计别人!”
慕容景天冷冷开口道:“朕相信,活在未央宫中,就免不得要算计别人,也被别人算计。可是别人纵使有算计之心,也不如你的狠毒!皇后,你这一招一石二鸟当真是厉害,折损了朕的一个孩子不说,更是把宸妃托进了这趟浑水里,让宸妃有口难言!”
事情骤然有此变故,饶是皇后也难以招架。皇后只觉得整颗心都凉透了,低低道:“原来皇上就是这么看臣妾的么?原来在皇上的心中,臣妾就跟个老鼠似的,只能让皇上你逗着玩么?”
慕容景天微微俯下身子,在皇后的耳边轻声低语:“怎么,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是如何对待燕宸,如何登上后位的么?”
慕容景天的这一句话,仿佛是腊月里的寒风一般,直直地灌入了皇后的耳中。只见皇后一凛,失声道:“皇上!”
这个时候,门外却有人突然喊道:“贤妃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