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柚坐起身,平视着隋轻,眼泪的流速减缓了,问:“你心疼我吗?”
都不用隋轻回答,只要看着他的眼睛,秦柚都知道他在心疼自己,于是他凑过去,说:“哥,你能不能一直心疼我?”
隋轻把他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说:“给人心疼坏了。”
……
东海岸的风再也不会托着秦柚在半空中发慌了,他每一天过得都很踏实。
原地踏步的那种踏实。
发着无聊的歌,不去音乐节或是LiveHouse。他在波士顿过得很潦倒,回到这里依旧潦倒,不过在这里,至少他不需要去什么俱乐部和同好会,更花不了什么钱,只需要靠着各个平台上薄薄的收入他就能活着了。
再怎么过不下去,隋轻还在不是吗?只要他在就有地方住,就饿不死。
隋轻虽然闲,但并不是不会忙,他忙起来的时候秦柚再也不会在家里等他了,他问他能不能跟着,说他要跟着。
无论多远。
隋轻当然不会有异议。
隋轻已经有了车,车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成功的标配啊资产的证明啊或是出行的便利,而是一种能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自由,不需要计划行程路线,不需要提前预定。
出差地跨了两条省界线,他们就坐着车往返。
回来的时候本该是往西走,秦柚忽然说,哥,看海去吧。
隋轻说好。
于是他们往东走。
三月份,凌晨四点,寒风从陆地吹向海洋,就像在把人推往大海。
车随便停了个地方,他们也不走向海滩,而是面向不太看得清的海靠在车边,一个人靠着前车室的窗,一个人靠着后车室的窗。
隋轻没什么变化的好处就是他在秦柚眼里再也不会以一个前辈或长辈的身份存在,本来就差不了多少岁,但也因此隋轻不会再同他讲什么道理,不会再怎么指导他,毕竟没有用。他们就这么待着,隋轻也一言不发。
海就那样吧,看海也没什么意思,秦柚就想陪着隋轻吹吹风,不,让隋轻陪着自己吹吹风。他觉得生活变得无趣了,生活因为自己变得无趣了。
秦柚以前觉得傻逼的是生活,现在他觉得生活并不傻逼——是他体会不到生活。
看吧,连隋轻这么爱笑的人也因为自己的存在而笑不出来。
他们安安静静地待了四五十分钟,只能听到海潮孤零零的声音。秦柚先回到车上,隋轻又站了一两分钟才回来。
不管待多久,车还是要向西走的。
……
他们重逢后的第一次剧烈情绪波动发生在六月份。隋轻得在工作室待一段时间,秦柚跟着他过去了。
这人走到哪里都是当哥的,工作室跟他同龄的差不多都跑出去自立门户了,只有他还留着给旧老板卖命。新来的几个同事和后辈都自然而然叫他哥,有时候连老板都不得不请“隋哥”出山接个活。
秦柚对他的领域毫无涉及,也不回应别人的搭讪,只能一个人坐着等隋轻下班。
“隋哥,老李让我找你帮我开个实习证明。”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