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很明显地听出,女人在讲这家的女孩子。言语中夹杂了众多的情绪,满是讥诮与嘲讽,从而更加突出自己孩子的不同凡响。虽说让她觉得有些反感,但念在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没太往心里去。便说:“我听说你家孩子都是做大生意的,很有本事……”
女人听娜娜问起她的孩子,把脸舒展了开来,眉毛还一跳一跳的,像被注了兴奋剂。她喋喋不休地说开了,简直把自己的孩子都捧到天上去了,毛都夸没了。在她的眼里,好像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孩子更加懂事,更加能干的了。讲得嘴角都起了泡泡,唾沫星子都喷出大老远。最后,她对娜娜说:“要是我像他家,有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孩子,花光了家里的所有钱,毕业后还没有能力养活父母,早就张到河里死去了。真是再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眼睛一闭就啥也看不见了,得了个清静……”
娜娜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还是个刚烈的女子,便说:“按你这样一说,我们的工作岂不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女人凑过来,盯着娜娜说:“我可以给你托个底,他们的女儿没有什么本事,不是呼风唤雨的那种。即便是帮你们找到了工作,也是笨重粗劣毫无体面而言的。工资也不会很高,微薄得让你都喘不上来气来。你信不信,信不信?”她眨巴着那张脸上,除了鼻孔外,无法涂上脂粉的眼睛。
女人见娜娜有些动了心,用很是信服的眼睛望着自己,露出了一嘴因抽烟而变得发黑了的大板牙。那牙与她红红的嘴唇形成了对比,虽然极不相称,但不离不弃地遥相呼应着。她以极其负责任的态度,对娜娜神神秘秘地说:“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让女儿回来,帮你们找个好工作。根本不用干什么笨重的粗活,躺着都把钱挣了。”
“那得需要蛮高的技术吧?”娜娜怕姐妹们做不来,问了她一嘴。
“说来也不需要什么技术了,稍微一教你们就全都会了。”女人极好心地有了同情,“我看你们也不像那些极笨的,也看得出来,都是些极老实的,不落忍让你们就这样把最美好的青春交到毫无能力的人手里糟蹋掉,才打算帮帮你们这个忙。”
见人家如此地热情,娜娜不好意思不接受,便答应下来。女人如获至宝,满口的大黑牙,一点不吝啬地龇龇着。欢天喜地地像个孩子,风一样地旋回了家里。
这事还八下没一撇呢,可肚子里装不下二两香油的女人,向另一边的那家极力地炫耀开了。结果是,那家的女主人也主动找上门来,劝说娜娜跟着他家的孩子去做生意。因此事两边的女人,还闹翻了脸,骂的那话连牙齿都不沾,听着让人都下不去耳朵。最后升级到大打出手,男人也都加入了进来,彼此头破血流。娜娜很过意不去,劝谁都不听你那一套,左右为难起来。
更严重的事情,还在后头呢。两家的女儿,开着高档的轿车,都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加入到争夺娜娜一伙人的大战中。
娜娜见两家的女儿,都是不同凡响的人物,一个个描着眉画着眼,纡金佩紫地妖了妖气,知道惹上了麻烦。可这麻烦是自己惹的,就得自己背着,不能给人家房东留下尾巴与罗乱。此事是因为她多事而引起,把神请来了你得把神送走才行,为了平息此事,把人手分成两队,除了她之外,每家三个。想人家有如此的好心,为了帮你找工作,都到了打打杀杀的地步。如此的盛情,让人实在受不了,不得不给人家一个交代。可人家也是有选择的,并不是任何人都接受的,结果,遁地鼠与胖胖猪两个,哪一家都不愿意要。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两家还和好如初了,一家分别拉着两个人,一溜烟地乐着去了。
因为此事,女主人对娜娜颇为不满,话里话外带了不少刺,有赶她走的意思。娜娜不以为意,不管她说什么,就当没听见;不管她做什么,就当没瞧着。遁地鼠有些受不了,几次都想发脾气,被娜娜用眼神止住。她不声不响地就想看看,这场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没过半天的功夫,四个人都陆续地跑了回来,原来两边邻居家的女儿,都是鸡婆鸨母,从事着卖的淫的皮肉生意。不知道该怎么办,回来请示娜娜。娜娜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拿不定主意,让几个再回去查查这些人都干了哪些勾当。
两边的孩子,带了无数的男男女女,手里拿着刀棒,大车百辆地来找娜娜。把她住的那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吵嚷着让她把几个交出来。
娜娜有些生气,本来是你们主动要给找工作,不合适想辞掉那是理所应当的。怎么沾上了送上门的好心好意后,死缠烂打地甩都甩不掉了呢?这不是明摆着的强买强卖,明摆着的要逼良为娼吗?找左右邻居家的女人理论,怎么能够说得通了呢?两个女人充分拿出了农家妇女泼辣而又胡搅蛮缠的一贯作风,把脸一抹搭,什么理都讲不通地六亲不认了。而且还缠着娜娜不肯放松,让她包赔来来去去地一切损失。
女主人看不过眼,说了两句公道话,推了要上来抓扯娜娜的两个泼妇。万没想到,两个就像倒立着的打酱耙子,一碰就倒地沾边赖到了身上,哭天抢地放起讹来。他们的女儿,更加地蛮不讲理,更加地凶悍无比。别看平时柔柔弱弱还蛮具有女人味的,可一到了关键时刻,却变成了要吃人的母老虎了。她们带来的人,都张牙舞爪地一拥而上,想打娜娜寄住那家的女主人。
娜娜刚想去救,正好遁地鼠与胖胖猪赶了回来,看到如此情形,双双大怒。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强人,光天化日之下,胆大包天地明着要打人。飞过去舒展了一下筋骨,全都被放趴在地上,哭哭咧咧地哀嚎起来。
两个都是两边女人认识的,是她们女儿选出来不要的。一个又矮又矬,尖尖着嘴还戴了副眼镜,一个则是高高大大,穿衣服肋里肋脦的。见两个转身的功夫,就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了,知道遇上剌子。心里明明白白地想,弄不好要坏事,便又哭又嚎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她们是想用这种既常规又非常的惯用看家本事,以进为退地为自己添加接下来谈判的砝码。
遁地鼠”咯咯“地笑了两声,飞过去抓住一个,起到空中,突然撒开了手。那女人心脏差一点没被吓出来,魂都飞走了。手蹬脚跑、哭爹喊娘地一通乱叫,遁地鼠伸手又把她抓住了。另外的那个女人见了,再不敢哭闹,跪在娜娜的面前,不住点地磕头,请求原谅。其他人也都不敢再胡闹了,都跪在地上,不迭声地喊着饶命。
遁地鼠走到另外的那个女人面前,把其也抓了起来。那个刚才还又吵又嚷,好像不把天捅个窟窿誓不罢休的女人,小脸吓得煞白,叫叫抓抓地嗓子都喊破了。
遁地鼠有些手软了,心想她们也都是平常的百姓,可能是穷日子过得怕了。没有权没有势,没有背景靠山的,女儿靠身体赚钱,也没有坑害过别人,便饶了那货。把其撂在地上说:“你们干着不要脸的勾当,还笑话别人,瞧不起别人,把脸都当屁股使了。”
此时,伶俐鸡,乖乖兔,出洞蟒,嘟嘟羊,也都返了回来。几个告诉娜娜,两边邻居的孩子,原本都是小姐出身。靠上了黑恶势力,便当起了妈咪,到处包场子搞抽头。物色和诱骗涉世不深的女孩子,专门赚取黑心钱。而当地的女孩子,也都愿意这样做,渐渐形成了笑贫不笑娼的社会风气。
遁地鼠听了这话,对邻居的那几个女儿说:“你们自己卖的淫也就算了,还要坑害别人,良心坏透了,我要让你们为此付出代价,也算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惩罚。”说完,从怀中取出上帝的神铲,顺手一抛。那宝物越来越大,把两边的楼房全都铲翻在地。
两边邻居家的女孩子,知道自己的罪行败露了,都偷偷地爬进车里,拼命地想逃。听得一声鹰叫,一只大鹰从远处而来,三下两下又把汽车抓了回来。完事后,敛起翅膀蹲在娜娜的身旁,抬头瞪眼地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吓得那些个平时凶凶巴巴的狗**货,全身直突突,谁都不敢动弹一下。
娜娜把前后的事情一串连,彻底明白了一切,对乖乖兔说:“你的脚力最快,去把索罗斯叫来,让他辨认一下这些人的身份,我们好分别进行对待。”乖乖兔答应一声,音落便没了影子。
女主人过来给娜娜赔礼,想不到一些神人住在了自己的家里。不多时,索罗斯与露西都过来了。经索罗斯的金灯一照,两边邻居家的孩子,都长着人心人肺,而她们带来的那些人,长的却是狼的心、狐的肺。娜娜命两个把邻居家的孩子,送到当地政府,把狐狸崽子们送到飞人与飞牛那里。并让遁地鼠几个去深挖一下,把此事处理干净了。
娜娜觉得给女主人家带来了麻烦,不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就问她:“我想把你们一家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女主人低头考虑了一下,回道:“我和老伴倒是没什么,在哪里生活都一样,别人拿不拿我们当人看也都习惯了。可我们的女儿就喜欢教书,要是离开了讲台与学生,怕是受不了。”
娜娜笑了笑:“我说的那个地方,有很多孩子,就需要像你女儿这样的人去教。”她停了一下,望着女主人,“可那里只管吃住,没有工资拿。”
没料到女主人却说:“我们从来没把钱当回事,有吃有住地要那个东西还有什么用呢?”
娜娜很高兴,派人把她老公与女儿都接了回来,两个也同意离开此黑白颠倒、美丑不分的地方,便被一同送上了神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