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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栩，那雁公子瞧着便不像是包藏祸心之人。他此时愿意表明自己的身份，便说明他同陌白柯那些人不是一路的。他给我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你就不要总盯着他的出身了。毕竟我们如今先要找到陌白柯，阻止他的计划才行。不然就像陆禄方才说的，万一‘圣尊’复活之后，会带来多大的灾难，我们都是无法预料的。”苏青栩抬头看了眼陶慕后便不再开口，那意思是他之后都听陶慕的。见苏青栩松这般，陶慕不由得松了口气，他紧接着看向陆禄，询问起了他之后的打算。“我要先去一趟严毅家。”“严捕头？”陶慕有些意外，“你去找他做什么？”“之前他的话中提到一件我很在意的事，我必须去确认…”陆禄开口，却不似方才那般，像是刻意藏了几分。“你怀疑他就直说，没必要话说一半。”苏青栩翻了个白眼。“哼~还不是怕你又觉得我有私心…”陆禄小声嘟囔着。“那你自己拍拍胸脯问问，凭啥雁长天说啥你信啥，人家严毅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起了疑心。”“我也不想怀疑他啊…但是…”“好了，我说你俩能不能别跟小孩子似的争来争去了。我们讲正事。”陶慕抬手在陆禄脑袋上敲了下，又轻轻拍了拍苏青栩的手背。“都不许再说跟案子无关的。”“好…”“哼。”“陆禄，你怀疑严毅？”陶慕问。“之前我就一直怀疑，对方安排了人在我们身边。但却没往衙门内的人想。”陆禄皱眉道，“毕竟咱们衙门就那么几个人，一双手都数得过来。毕竟这雁门镇的府衙每日来往的人也不少，所以保不准是谁走漏了风声。”“只是后来我刻意让小陶子隐瞒了这几桩案子的消息，在陌白柯他们被抓后，那群人仍旧得到了消息，甚至为了帮陌白柯洗脱嫌疑又再次作案。”“那你…又是怎么断定是严毅？”“去城北庙里调查现场的时候，严毅说他家娘子信神，平日里喜欢供奉这些，我本是随口一问，他却偏要解释，多少有些刻意。”“后来听那猎户说起他们供养‘圣尊’，那猎户当时的神情和严毅竟好似有几分相似。”“再说到青娘的尸体被发现时，也是他跟我一道，甚至他比我还先一步到了落莹楼，进到了现场。所以当时不论是那间所谓的密室。还是落莹楼内那群围观的百姓，很可能都是严毅事先布置好的。”“…我明白了。”陶慕点了点头，“这件事交给你去查，但你要记得，凡事都要讲证据，别落人口舌。”“好，我明白的。”陆禄走后，陶慕看向苏青栩，见他双目微瞌，似是睡着了一般。他轻手轻脚凑了过去，想着替他拉起垂在一旁的被子。谁知他刚一靠近，便被人拽住了胳膊。寻访“这片刻功夫，我哪能睡得着。”苏青栩皱了皱眉，松开了陶慕的手。“伤口又疼了？”陶慕见他神色不对，慌忙凑上前去。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青栩的伤口。“没事了，你别凑那么近。”苏青栩脸色微红，一把将陶慕拉到塌上坐下，伸出胳膊将人圈进了自己怀里。“你乖乖坐着，别乱动。”“好。”陶慕点了点头，顺势靠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二人默不作声又过了许久，直到陶慕按耐不住开了口。“伤口真的没事了么？”“你放心。陆禄给的那药是好东西，我吃了之后，便感觉好多了。”“那就好…”陶慕点了点头，“你方才为何故意说那些话激他？”“我激谁了？”苏青栩把玩着那根垂在他手边的发带。“还能有谁？你方才不是故意说那些话去招惹他的？”陶慕笑盈盈地看向苏青栩，“你明知道陆禄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人分寸感极强，哪里是寻常人在他面前装装样子，说上几句好话就能哄好的。”“他说他相信雁长天，必然是有缘由的。再说雁公子那人…虽瞧上去冷漠了些，却也并非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他先前还帮了我们好几次，不是么？”“坏人不会把想法都写在脸上。那陌白柯你也见过，若是眼下知道了他的底细，谁能想到他会做出那些残忍的事…”“这我也知道。”陶慕撇了撇嘴，“但陆禄他…你比我了解他，我都能想到的事，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你又不笨。”苏青栩笑了下。“还说呢，之前明明就是你总说我笨。现下怎么改口了？”“你不笨，我笨。”苏青栩最怕他提起自己过往的那些混账事儿，主动开口认了怂。“知道你担心陆禄，但你也不能每次都这般故意惹着他。他知道自己姓陆，也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他要考虑的事情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多。只他这个年纪经历的那些事，他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他如今没了亲近的人。我们再不撑着他，他会垮掉的。”陶慕拉过苏青栩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轻轻蹭了蹭。“下次见面时你待他好些，都是口头上争得，别逞那一口气。”“嗯…”苏青栩点了点头。“我只是怕他会一时冲动…毕竟情之一字，累人累己不说，也最是难解。”“连陆千崇那样的人物，都躲不过…”“但他终究不是陆千崇。”“呵，希望他别像那人吧…”＊“咚咚咚！”天蒙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严家娘子被这声音吵醒，还以为又是自家那口子，大清早的不带钥匙。“来了来了！别敲了！”哪知开门一看，却瞧见一个俊秀挺拔的男子，站在自家门口。“你…”严娘子见了人，口气便生生软了三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来人还有副好模样。“严嫂子，早啊。”陆禄笑着介绍道，“我是严大哥的同僚，也在衙门工作。”“哦，这样啊。你是来找我家那口子？他这会儿不在…”女人看着陆禄，微微侧身将门合上了一半。“不在家么？我知道昨个儿是严大哥值的夜。”陆禄笑着说道，“我是有急事找他，但方才去了趟衙门没看见人，便以为他已经回家了。”“他不在。”女人从见了第一眼后，便下意识低着头，不愿同陆禄对视。“那…嫂子可能行个方便，让我去屋里等他？这会儿天寒地冻的，嫂子也不忍心看着我在外头冻着吧？”“你…你先回去吧。等我家那口子回来，我自会跟他说，让他去寻你。”女子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陆禄的请求。“嫂子莫不是怕我？”陆禄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看着这么像坏人？”“不…只是我家男人不在，让你进门不大方便。”女人抬头，视线扫过陆禄，神情中透着些慌张，“天冷，公子先回去吧。”说罢便转身关上了门。“那行吧，嫂子你记得跟严大哥说一声。就说我找他有急事儿！很着急！”女人关上门后，贴在门上听着陆禄离开的脚步声，这才稍稍松口了气。但因着陆禄这一闹，女人莫名的有些慌慌，心头越发的不安。就见她转身来到自家的后院左右望了望，确认四下无人后，将堆放在墙角的茅草扒拉开，赫然露出了一个木门。女人随即弯腰钻了进去。过了片刻，女人又从那小门中钻出，起身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草芥，面容里多了几分坦然，走回了屋子。谁知她刚一进屋，就听到屋里有动静，吓得她陡然拔高了声音。“谁在那儿！”“咳咳咳，青天白日的你喊什么喊！”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正是严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