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是谁……”有些得以也有是失落,躲在墙角处眼看着大雄宝殿之内的骗局正在按照预期顺利实施,鱼寒这混蛋显然是忘了世间还有句俗话叫做“举头三尺有神明”。【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这不,刚转过身就被人给结结实实地撞得跌坐在地上。
天谴?是因为欺骗的善良的慈云禅师?是因为利用了走投无路的法海大师?还是因为图谋在寺庙内进行打劫?或许这些原因都有吧,反正鱼寒在看清楚来人后也是有些惊惶失色。“岩旺?你咋跑这里来了?”
一个曾经被自己用极其卑劣的手段淘汰掉的青壮,本应为了挽回尊严而跟在朱熹身边勤学苦读,如今却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再瞧瞧对方那风尘仆仆一脸焦急的模样,鱼寒已经意识到了罗殿地区肯定有什么重大变故发生。
“大人!快!快!”即便是遭到了淘汰的青壮,在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严酷训练后,体能也远超常人。从罗殿赶来的岩旺暂时还没有出现力竭虚脱的迹象,却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有些言语不清,情急之下更不知该如何才能清晰表达自己此行的任务,只能着急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给鱼寒道:“大……大人,这……这是朱夫子叫我给您带来的!”
“什么?”匆匆看过两行朱熹的亲笔信就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鱼寒的眼神中突然充满了杀机,没有搭理正在一旁歇息的岩旺,只是招了招手对着一个翻墙而入的手下青壮道:“限你在半个时辰内赶到城外,告诉翟大哥准备行事!”
“悬珠?此宝竟为悬珠所制?珍宝,稀世珍宝啊!”
大殿之外一张罪恶的大网正在迅速展开,殿内众人却毫无察觉实在是因为他们眼前的景象太具有震撼效果。毕竟这世上琥珀常见,如果不为观赏收藏的话,随便走进一家古今中外的药房都能找到。血珀虽罕有,但与大理国接壤的蒲甘却时有发现并已经被商人们贩卖至中原地区。可这能发夜光的血珀,那是实在殿内众人闻所未闻之物!
鱼寒的造假手艺毋庸置疑,但想要他在宋代凭借那些极其简陋的工具就达到千年之后的仿制水平,也确实有点不太过于强人所难。在没人掌握诸如光谱分析等高科技手段鉴定的情况下,他最担心的就略显生硬刺眼缺少灵性的鳞片或者叫做琥珀花无法瞒过那些真正的收藏大师之眼。而为掩盖住这个巨大的瑕疵,他不仅采用纯天然材料将琥珀染成了暗红色,还在独具匠心在里面给加了点特殊的东西。
夜明珠的种类很多,但无论是能够永久发光的放射性物质,还是需要高科技手段提取的稀土发光材料,鱼寒都没办法弄到手,好在另外一种长余辉蓄光型夜明珠在他辖区内极容易被找到。罗殿盛产的萤石以制作唐卡颜料的手段磨成粉,再与假琥珀的原材料一起混合,造出来的东西在后世有些不伦不类更增加了被识破风险,但放在宋代那效果可就完全不同。比手艺?不,鱼寒和人赌的是见识!
“一千贯!俗子愿奉上三千贯香火钱,还望大师能慈悲为怀忍痛割爱,容我等俗子讲此宝迎请回家中供奉!”这世上之物从来都是以稀为贵,即便眼前是个人工仿造的赝品,但在无人能识破其真伪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宋代那就是一件稀世珍宝。蓝弘弼并不知道这宝贝到底值多少钱,直接凭借多年经商的经验认定能派上大用场,当即就给出了一个在大理境内听上去还算是不错的价格。
“一千五百贯!大师,我出一千五百贯!”经商之人,谁也不见得比谁傻。蓝弘弼能够想到的法子,别人未必就不会有相同的念头。别看在国主都出家当了和尚的大理国还没多少人信奉佛教,但中原的大宋官家和不少的朝中大臣都信啊,要是把这宝贝献了上去,还用愁将来行商之时没人给自己行方便?
“两千贯!”什么斯文,什么矜持,此时都被抛到了脑后。蓝弘弼暗自庆幸事先料到了这种局面的出现也早就和最大的竞争对手达成了协议,这时与蔚德禄互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志在必得的意图,当即也是一咬牙一跺脚直接把价格给提到了一个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俺出十万贯!”
极其陌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谁啊?疯了吧?一下就把价格番了数十倍?花十万贯买这么两个宝贝,那得做多大的买卖才能挣回本钱?是真的财大气粗,还是纯粹跑来捣乱的?有些愤怒的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微开的殿门处一个看上去顶多也就十五六岁且白面无须的少年正面带寒霜缓缓而至。
“这位公子……”
“贤弟,你咋这时候来了?”还没等面露不快的蓝弘弼换上笑容前去讨个近乎,原本只是混在人群中为法海虚张声势打下手的凌文佑就已经快步迎了过去。有些困惑,不仅仅是因为按照原有的安排鱼寒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殿内的拍卖现场,还因为鱼寒现在所表露出来的那副表情。
“事情有变,咱待会再说。现在先把他们给解决了!”阻止了凌文佑继续询问,鱼寒慢慢走到大殿正中双手合十也算是入乡随俗参拜过了佛祖,这才继续冷冰冰地对着众人道:“俺出十万贯,替诸位向佛祖求个平安,可有谁不愿意么?”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殿内众人没法不笑。无论是谁看到这么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混小子突然跑来说这么句没边没际的混帐话,都只能觉得这家伙八成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剩下那两成也只能是他生下来就存在智力缺陷。
“哪里跑来的混小子,存心捣乱的是吧?”笑归笑,但毕竟是拍卖会才刚开始,不少人连出价的机会都还没捞到也难免会有点火气过旺。只见人群中走出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呵斥完鱼寒就径直对着殿门处嚷道:“来人啊……”
“窦兄息怒,窦兄息怒!不就是个毛头小子么,您又何必跟他一般计较?”蓝弘弼虽说也有些恼怒但心地不算太坏,处事也更为圆滑。他可是知道,眼前这窦姓男子买卖做得不大但利润却比旁人都高,主要就在于人家不但做着私盐生意还会偶尔带领手下人等客串下劫匪或者在城里收个保护费什么的,这要是真动了怒就鱼寒那小身板能经得住折腾?
经常上山祈求生意兴隆家宅平安的蔚德禄更不愿在这佛门净地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同样也是为了让某个不识趣的混小子免受伤害,主动站了出来挡在两人中间对着鱼寒道:“兀那小子,还不快快离去?此处岂是你能来胡闹的?”
“多谢两位大叔好意,不过小子事没办完,暂时还不想走!”人家的一片好心被鱼寒给当作了驴肝肺,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混蛋或许是跟朱熹呆的时间不算短多多少少也懂得了些礼节,还知道对出言相助的两人表示谢意。
“混账东西!还跟大爷我耍上横了是吧?”被拒绝的两人还没做出任何反应,窦姓男子可就有些受不了,这么多年别的不敢保证但在石城郡这一亩三分地上还真没人敢如此不给他面子的。眼见这凭空冒出来的混小子不识抬举,他更是懒得废话再次冲着殿门外嚷道:“来人啊,把这混小子给扔出去喂狼!”
没反应?难不成是今天这地点不对,在佛祖面前抖威风不好使了?见到鱼寒还在自己面前杵着,窦姓男子更是怒火中烧,当即再一次加大了嗓门嚷着:“来人啊……”
还是没反应?即便对面那个可恶的混小子看上去根本就禁受不住自己一巴掌,窦姓男子也还是不愿意失了身份亲自动手。“来……”
“嘭!”
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而且还比较剧烈,只见得殿门外随着窦姓男子的喊声飞进来好几个黑影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嚎啥嚎?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也没点耐心。”很是将对方给奚落了一番,鱼寒这才充分发挥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一脚踏在某个被扔进来的倒霉蛋背上,颇为不屑地道:“就这么几个废物,你还指望他们能干点啥不成?本大王现在就把他们给扔进来了,有啥话你倒是说啊!”
“你……”有些震惊更有些迷茫,窦姓男子清楚记得自己就带了五个小跟班前来,可如今这地上躺着的怎么一个巴掌就数不过来?
“你啥你?没听清楚本大王刚才的话是吧?现在俺就给你用大白话再说一次!打劫”拖长的声调,在加上蜂拥而入的上百青壮,殿内众人如今总算是搞明白这混小子出现的原因却也有些傻眼。在佛门圣地打劫?他就不怕真遭了天谴?
“都别磨蹭了,本大王还忙着呢!赶紧的,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你……”指了指窦姓男子,鱼寒不无恶趣地吩咐道:“站中间!”
“为何我要站中间?”似乎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窦姓男子连自己都搞不明白怎么会问出这种话。
“本大王看你不顺眼,当你亦男亦女,不行吗?”人多势众,鱼寒还就不相信有那么多经过严格训练的手下保护着谁还能拿他怎么样。
“混账东西,本大爷跟你……”毕竟有过彪悍的人生,如今虽说手下都被人给治住了,但不管怎么说窦姓男子本身的武力还在。终于回过神来的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当即挽衣捞袖就准备冲上前去来一招漂亮的擒贼先擒王,只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遭到了标准的封口!
很不标准,甚至是有些野蛮的封口方式。一个都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青壮,手持臂粗烧火棍狠狠地一棍子敲在了窦姓男子后脑勺处,这人有没有给敲出个毛病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招还真有那么点震慑效果。
“最后再说一遍,本大王来此是打劫的!想求得佛祖保佑的,都给俺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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