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以淮出事后的第八十九天,语瞳离开工作的第九个月,她再度见到慕淮。
&ldo;上来吧。&rdo;语瞳唇角淡淡一牵,拿钥匙开了门。
&ldo;咖啡好吗?我有不错的咖啡豆,&rdo;语瞳一进屋,迳自去厨房里忙。&ldo;同学从巴西带回来的。&rdo;
慕淮靠在厨房门口。
&ldo;书念得如何?&rdo;
那语气,仿佛他跟语瞳从来没分开过,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
&ldo;还好。&rdo;语瞳仍是淡淡的,像沉淀过后的水,明净清澈却无波。&ldo;修一门叫&ldo;广告语言&rdo;的课,满有趣的。&rdo;
她平静地不去问慕淮的来意,彷如那仍沉睡的心湖已激不起任何涟漪,任何事都无法引起她的兴致。
咖啡果然香醇,浓浓香气立刻充满了整间屋子。没有情绪的波动,但做个称职的主人还是可以的。语瞳端了一杯给慕淮,拉开原木餐桌的椅子招呼他坐。
&ldo;坐这吧,还是要去客厅?&rdo;
&ldo;没关系。&rdo;慕淮的表情是真的无所谓,他在意的不是这个。
语瞳随意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捧着咖啡杯,依然没有过问慕淮来的目的。
&ldo;嗯,我同学说这咖啡刚煮好闻着的时候最香,果然不错。&rdo;
慕淮耐不住了,他一向沉稳笃定,可是面对语瞳死寂般的平静,他终是败下阵来。
他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往语瞳面前推。
&ldo;你看看这个。&rdo;
语瞳瞟了那信封一眼,居然叹了口气。她没兴趣知道那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可是慕淮这么大老远跑来找她,她不能不近人情。
从信封袋里抖出几张照片,黑白的,彩色的,没有任何摄影技巧的,可是当语瞳的目光一接触到那些照片,陡地心悸起来,仿佛五脏六腑和全身血液瞬间都在倒流‐‐
那几张照片里,全是以淮,而照片底下的日期,是上个月。
语瞳浑身像跌进了冰窖里,她强撑住要昏厥过去的意识,看着慕淮,等他的解释。
&ldo;上个月,我有个朋友去巴黎洽公,回来之后,宣称他在巴黎看见以淮,如假包换。&rdo;慕淮平稳的语调,像在说一件与他不相干的事。&ldo;我很讶异,也很好奇,就雇了征信社去查。&rdo;
他把信封袋拿起来倒了倒,掉出一张信笺,他把信笺平摊在语瞳的面前。
那上头写着一个地址,位于巴黎的地址。
听到这儿,语瞳的脸色已经比那张纸还要白了!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顿觉天旋地转,连思考的能力都没了。
不!不可能!她甚至见过以淮的墓,太荒谬,不可能!
可是这些照片和地址该如何解释?语瞳闭了闭眼,双手紧紧地扣住桌缘,却仍颤抖。
&ldo;以淮死后,我们接到的消息,是他去法国参加一个丧礼,不幸出了车祸。&rdo;慕淮语气平稳,像在说一件与他完全无关的事。&ldo;可是就征信社告诉我的,当初雇用他母亲的那个华侨,已经在几年前就过世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