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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我呆了呆，宜嫁娶？这是什么意思？

宫人们进来时，手里端的衣服竟然都是大红的喜服。搁下后就走了，只留了红玉。

红玉取了件捧过来：&ldo;我来给大人穿。&rdo;

他接过对红玉道：&ldo;我来，你先去备些吃的。&rdo;

我还愣愣地坐在榻边，他抖开喜服披在我身上，伸手搂着，声音轻柔缓长，道：&ldo;今日，我们成亲。天地为证，你我生生世世相爱相许。我刘彻今生既为帝，便以天子之名立誓，不负王孙……&rdo;

我瞬间如遭雷噬，脑袋轰的一炸，只余他的话在耳朵里回荡‐‐&ldo;我们成亲，我们成亲，我们成亲……天地为证，天地为证，天地为证……&rdo;

许久才觉得眼前开始模糊，出神道：&ldo;成亲……&rdo;

他凑近轻轻含住唇，一点点舔舐轻吮，字字句句在唇齿间酝酿出醇美甘甜：&ldo;是啊，成亲。&rdo;

他慢慢起身把我身上的喜服一点点穿好，把自己的也穿好。我一时觉得恍惚，只知道被他摆弄来摆弄去。

直到他用一条红丝绳松松的系住我的头发，又拿了一条塞到我手里，&ldo;王孙怎么又傻了？我可是把你伺候好了，该不该你给我梳头发了？&rdo;

我看着他微微皱了眉毛的模样，忙拿起桃木篦踮着脚去梳，他拉着我坐在矮案上，自己转过身坐在蒲塌上，&ldo;你慢慢梳，还误不了时辰。&rdo;

我&ldo;嗯&rdo;了一声。一缕一缕的梳起来。他的头发是极纯正的黑色，像他的瞳孔，殿外慢慢亮起来，似乎还有微弱的阳光，清明雨连下了好多天，今日终于有些好了，虽还没有春光大盛，却已不在阴冷，薄薄的晨光和凉凉的风散进殿里，微卷起他的发梢，时时擦过掌心，我心里也像被他的发尖一点点拨着，不觉得眼睛又开始模糊，泪一点点隐入他的发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刚刚结住他的发绳，红玉端了羹进来。

他回身把我从矮案上抱下来坐在他腿上，端过羹喂：&ldo;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吃过了就走，车马都在外面。&rdo;

红玉在一旁看了许久，总拿着袖子擦眼睛。

彻拉着我往外去，我脚下一绊，撞在他背上，脑袋磕了一下，提着衣摆皱眉道：&ldo;衣裳长了。&rdo;

他弯了腰打横抱起来：&ldo;这不就好了。&rdo;我心里竟开始扭捏起来，伸手推了推他，他低声一笑，抬脚踏出了门去。

我看着大红的锦缎，从宣室一路铺到宫门外，两列身着红衣的内侍也跪着一排到底。锣鼓喧天，编钟飒飒，花雨翻飞……我缩了缩脖子往他怀里钻，还不忘举着袖子遮住头和脸。低声道：&ldo;彻……&rdo;他正经道：&ldo;按说在路上这时候，新人是不能互相说话的。&rdo;我头更低了一些，倒不忘给了他一拳，他又笑。

直到他弯了一下腰钻进车轿里，把我放下来后，才伸手把我挡着脸的胳膊扒下去，无奈笑道：&ldo;早知道该给你备一块盖头。&rdo;

我听着便要抬脚踹他，他越是高兴地笑着倾身过来把我压在车壁上，看了许久，正色道：&ldo;王孙，我们要成亲，你开不开心。&rdo;

折腾了许久，我微微有些喘，仰着头靠在车上，轻笑道：&ldo;开心。这么久，你都在五祚宫筹这事儿么？&rdo;

他抱起我坐好，揽过肩头靠在他胸前，点了点头。

我心里千般纠结，幸好，幸好他吃了噬心糙而不自知。若非如此，这以后岁月茫茫时光无涯，他要用多少时日才能释然忘怀？

一路缓行，帘外，白马批纱挂铃，车上环佩簌簌。

我拿指尖在他掌心一点点轻敲：&ldo;彻……&rdo;

&ldo;嗯……&rdo;他在耳边轻声应道，清定无悲。淡淡的音在心上一扫而过……

三十日，转眼颔首之间，或许我在他怀里入眠后再不醒来，或许日光晴好与他耳语轻软时心脏陡然停住……都不再重要，也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