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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就在即将倒下时,忽被人一把托住,她花极大的力气,用口型说出来者的身份,&ldo;楼主……&rdo;

&ldo;你中毒颇深。&rdo;虚生从袖中取出解药,给沉香服下。

即使有解药要解毒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虚生不二话地背起沉香,直往枯草庐里走,但他没拐进自己卧房,而是往右手边的书房走去。他抬手拨动书架上机关,把沉香小心放在密室的练功榻上。

沉香见虚生从角落搬来张禅椅忙要起身让位,硬生生又被虚生按下,&ldo;不必起身,我坐这就好。&rdo;

&ldo;是。&rdo;沉香心生感激,闭眼静心解毒良久,虚生久不曾离席,默然盘坐在旁,像是守护着她,又像在等候。

或许是毒性所致,沉香在运功解毒期间昏沉睡去,浅眠时她忽闻得身边有窸窣声,可她的眼睑宛若有千斤重,使劲全身力气仍不能睁开,再一会儿密室里已无虚生的气息。

风满无妄崖,卷动崖边云涌如瀑,风声呼啸不止古松被恼得阵阵簌响,秋风刮过崖岸,飘向季室山下从未平静过的武林,云涌风气似无休止,仿佛世间总那么嘈杂。

虚生抱着鸣鹤古琴站在崖边瞭望明月,任由狂风卷过衣摆,纹丝不动如立在崖边的千年石,是那么得静谧,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良久,虚生坐到古树下的石桌旁,慢慢放下古琴弹奏起来,在他指尖扬起的不像琴音,是世留遗孤的悲哀,是恨天神佛的愤懑,有势如破竹的气势,有尸横遍野的苍凉,独无他表现出的安详平静。

&ldo;楼主。&rdo;沉香不懂音律,听不出虚生琴音中的情绪,她只知道虚生很爱弹琴,但很少抚琴,而且每拨琴弦的时候,定是他情绪不佳时。

虚生十指猛压古琴,琴音戛然而止,又闻得&ldo;啪当&rdo;一声,虚生的指节瞬间沁涌出血来,把断弦地古琴往旁轻推,&ldo;你明日带去给辩机先生。&rdo;

&ldo;是。&rdo;沉香抱过琴,轻笑道:&ldo;辩机先生又得哀嚎了。&rdo;

&ldo;你怎会中毒的?是沈梦君所为?&rdo;

&ldo;属下正要去取星宿剑谱,见她靠近藏假剑谱的鹅掌楸旁,四下打量欲意上树,所以才会打斗起来。&rdo;沉香接管无知楼第一层至今,未受过如此屈辱,双颊微微涨红,气恼道:&ldo;我没料到她会用毒粉偷袭,而且她身上的气味,让人闻得越发恍惚。&rdo;

&ldo;合欢斋的幽欢盅发作,肤里会散发出淡淡的幽香,那香气不但会让人神思恍惚,亦是引诱男子欢好的催情香。&rdo;

&ldo;对无情公子好像并不受用。&rdo;

&ldo;你的伤是怀明墨造成的?&rdo;虚生随口一问,想到怀明墨性子,又觉自己想法荒唐,&ldo;还是那叫辛里的男子?&rdo;

&ldo;我自己故意划伤自己。&rdo;沉香见虚生面露困惑,挠头解释道:&ldo;我中毒后在打斗中精神无法集中,后渐落下风,所以划伤自己提神。&rdo;

&ldo;你怎么脱得身?&rdo;说出萦绕在心口的问题,虚生冷冰冰地看向沉香身后密林。

&ldo;那书生故意放走了我,起初我以为他们是想借机跟踪我,哪知根本不是。&rdo;

虚生用内力扫起数片脚边落叶,手腕施力飞出,山林中顿时发出几声沉闷深响,目光由是利如剑刃,言辞却非常温和,&ldo;怀明墨没出手抓你回去?&rdo;

&ldo;他没出过手,始终在一边站着,听得倒是很入神。&rdo;危机已解,沉香难得露出放松的一面,坐在虚生身旁,两掌心撑脸颊,轻松道:&ldo;非但没抓我回去的意思,而且还驳回沈梦君,说是以多欺少的行为,不是君子该做的事。&rdo;

虚生呆愣片刻,眼中寒霜逐渐消散,忽然清隽洒脱一笑,笑声里没半点鄙夷,心底也没觉得怀明墨做事愚蠢。他笑眼里非常的清澈纯净,语气愉悦的调侃道:&ldo;像是他的作风。&rdo;

沉香跟随虚生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纯粹的笑,一时有些看呆,半晌瞧见虚生不解地看着自己,尴尬地笑道:&ldo;我倒觉得他太傻,大好机会这么浪费。&rdo;

&ldo;君子不趁虚而入。&rdo;虚生赞赏道:&ldo;可惜世间多是伪君子,难得瞧到个还像点样子的。&rdo;虚生的指尖有节律地敲击石桌面,平淡的眉目笼上半丝忧色,&ldo;只是君子是最难在武林立足的,难免要吃亏。&rdo;

&ldo;您几时转了性,操心起别人的事来了。&rdo;凤眼本就勾人,沉香一笑,愈发显得有些邪魅,她双目紧盯虚生似想看穿他对怀明墨无端关心的意图。

虚生的神色总是淡淡的,他极好掩饰住自己须臾地慌乱,笑道:&ldo;随口一说罢了。&rdo;转念岔开话题,疑惑道:&ldo;药王谷在季室山南面,离少林稍有距离,只是以你的轻功,不至于去得这般慢,是遇到什么事了?&rdo;

提起便来气,沉香确实遇人才被耽搁,不由得抱怨:&ldo;我在药王谷碰到位你的熟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半山腰一座孤坟附近,不知道在那干什么。后来他发现我,我不得已只能上前询问,哪知他非但不回答我,说是个秘密,还拉着我在药王谷那半山腰吹冷风,听他谈天说地了许久。&rdo;

&ldo;星楼来了?&rdo;虚生先是颇为意外,转念想到月余前往来书信,心下了然笑道:&ldo;好端端养的花又要被他糟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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