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沈姑娘有心,明墨清楚。&rdo;怀明墨客气作揖,转个话题道:&ldo;沈姑娘怎会来药王谷?&rdo;
&ldo;我……&rdo;沈梦君没料会在谷中遇到别人,所以没想过前来的借口,一时语结。
&ldo;为小桃而来吧?药王谷中多有稀有的药材,许能治好小桃的眼睛。&rdo;怀明墨淡笑间自问自答。
沈梦君掌心捂住嘴鼻伤心道:&ldo;是啊,没想到在这会遇人被偷袭。&rdo;
&ldo;沈姑娘找到需要的草药没,需要我们帮忙吗?&rdo;辛里顺势问道,含笑柔和地望向沈梦君,仿佛真的相信她话般。
沈梦君四下摸了摸自己的袖袋,装得像在找所谓的药方,半晌黛眉笼上阴霾道:&ldo;好像掉了,怎会……&rdo;
&ldo;既然沈姑娘不见了药方,想来也未能记住药方内容,不如早些回去吧。&rdo;
沈梦君轻咬下唇,始终等不到怀明墨温柔对待,失望道:&ldo;是啊,我该回京城了。怀公子保重。&rdo;稍稍行礼,沈梦君匆忙地离开谷中。
去接荀克文的路上,两人无言比肩而行,直到快到荀克文的藏身点,怀明墨突然平静地开口:&ldo;你是故意放走那个剑客的吧?&rdo;
&ldo;是。&rdo;辛里毫不忌讳地如实回答,他扬笑道:&ldo;阁主似乎也没让我生擒她的意思。&rdo;
&ldo;她救过我,回个人情也是应当的。&rdo;
谷中飞禽野兽时常出没,但郑丰年这种江湖人自然分得清人与兽所发出动静的区别,不等怀明墨出声让出,已带荀克文出现。
&ldo;郑大哥,你派人追踪沈梦君,以后盯紧她的行踪。&rdo;
&ldo;少爷到底没当场揭穿她,这拙劣的借口竟要你帮她想。&rdo;辛里性子不似怀明墨坦然,但与别人较技上不爱做偷鸡摸狗的事,所以越发看不起沈梦君的行为,嗤鼻道:&ldo;堂堂北孟闻名的才女,居然用下毒的招数真是龌龊,实在有辱名声。&rdo;
&ldo;她背后必有人指使,抓她不如查出幕后那人。&rdo;怀明墨拉着叶元往药王草庐方向前行,颇为后悔自己适才防备的举动,&ldo;郑大哥,你让去监察的人务必仔细,今日已打了草惊到蛇,估计她之后的行动会更为谨慎,短期内难查出半点来。&rdo;
说着他略担心荀克文三人的祸福,提议道:&ldo;不如你们暂且去隐世山庄再住上一阵子?如今看来药王谷也已卷入武林是非中了。&rdo;
&ldo;不用担心,我刚看到那女剑客取走树洞中一物,我怀疑沈梦君正是为这样东西而来。&rdo;
第22章第22章
郑丰年起初听得云里雾里,到这会儿总算猜到个大概,&ldo;星宿剑谱?&rdo;
辛里警觉地观察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凡是有些稍大的动静,他眉心都会不由一跳,好在皆是虚惊,&ldo;香盗能留在这的能有别的么。&rdo;
看车马是件轻松的活,同样也是极枯燥的事,特别对季德恩这种没太大耐心的性子来说。
郑丰年到谷外没瞧见车马及季德恩身影,又不见有打斗的痕迹,无奈只能跟从路上车轮滚过的印记追寻,追踪半晌发现人正在沧浪江畔赏景。
怀明墨走到谷口时,刚是郑丰年驾车回来不久。
却听季德恩抱怨道:&ldo;你们这往来一圈花的时候够久,快两个时辰了。&rdo;
&ldo;不正好让你去前来回赏个景,早点回来德恩哥岂非看得不尽兴。&rdo;
季德恩两指直朝怀明墨黑眸插去,惊吓得辛里出扇要阻止,就在触及怀明墨眼睫的火石电光间又收回手,&ldo;有时我真的很怀疑你是故意装瞎,扮猪吃老虎。&rdo;话才出口,季德恩已然后悔,亦知道歉只是徒增伤悲,索性没言语。
睫毛如蝶翅飞扑,恰好盖住怀明墨眼底悲凉哀伤,再抬眼已是灼灼光明,&ldo;那德恩哥可得小心别得罪我,否则哪日我齐报复,让你哭天喊地。&rdo;
&ldo;等我多向虚生和尚讨教上几招,到时候也不怕你。&rdo;
辛里对这表少爷的话顿觉兴趣,替怀明墨问道:&ldo;虚生和尚武功很好?&rdo;
季德恩又是颔首又是摇头,令人搞不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沉吟片晌道:&ldo;他自己只会些粗浅的少林功夫,但很会分析其他武功及练武个人的弱点,总之经他指点,胜练十年功。所以我每年多会上少林几日,只望他能多瞧出几处我的缺失,免得年末父亲试我和大哥的武艺时,经常挨骂。&rdo;
怀明墨扶着郑丰年,踩了脚下的矮凳爬进马车,笑道:&ldo;难怪大舅舅说你这两年武功进步迅速,原来是有高人指点。&rdo;
药王谷地处季室山的后山脚,沿山阶而上,就能到季室山的无妄崖,便是虚生枯草庐的所在地。
平常少林和尚甚少前来,同辈师兄弟大多只会在大殿或寺中寻虚生攀谈,偶有事在寺里寻不到虚生,才会让自己的弟子来枯草庐请人,所以无妄崖常年清静寂寥,即使偶有人从后山前来,也不会有人发现。
沉香自辛里手中脱逃,担心对方有意为之,意在放长线,所以故意在山中绕路躲藏,直到确信无人跟踪,方转道来到无妄崖。
此时正值夜半戌时,上弦月挂在漆黑似绸般的天际,灿若星海的漫天星子。沉香慢步前行,多走一步越觉气力流失,眼瞧快走到枯草庐,却愈发迈不出步子。她的喉间因毒性发作已使不上力发不了声,仅凭意志在步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