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离去匆匆,她困“惑”,难不成是暗示的还不够明白么?
沈一拂倒没骗云知。
降压的“药”在书房,他从沈邦那里出来时就已然心悸,眼下呼吸都开始困难,再不吃“药”可能会引发脑缺血的症状。
他让一个小厮跟着过来,倒了水吃过“药”后侧卧在榻,让小厮跟看着,若晕过去再去喊人。好在十分钟“药”起了效果,胸骨还痛着,但呼吸恢复正常,小厮见他一头冷汗涔涔,就要回卧房去拿一套干净衣裳,沈一拂忙说不用,从书房里的矮柜找出一件里衣,换过之后,又将原来的外套套好。
这小厮从前就是在东院伺候他的,看他这般,亦是吓着了,“二少爷,很多年都没见您犯病了。”
“这两日睡少了,无碍。”他说:“一会儿别在林小姐跟前提这个。”
是有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小厮添了取暖的火盆进来,沈一拂实在倦的抬不起眼,索“性”合着衣在书房榻上小憩。醒来的时候发现天黑了,他问了时辰,又听小厮说林小姐等二少爷吃饭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又起身往卧室走。
菜温了又凉,凉了又温,待第三趟才见他姗姗来迟。
他见一桌饭菜她都没动,“你是病人,该早吃饭早吃“药”,怎么能空等呢?”
她去书房找他,但被拦在门边,她知这院子里大多都是沈邦的人,他还放心将她一个人丢在屋里,心里哪能高兴,“你说一会儿就回来,我怎么知道一会儿是这么久。”
“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
闻言,才发觉他眼眶下浓浓的青“色”,她觉得是自己瞎计较了,“……哦。”
她勘察过了,东院外光是看守的士兵就有十几人,总给人一种森森然的气质,他不在,她心里很没安全感。
也不知还要在沈家呆多久,这卧房和书房步行都要五分钟,距离这么远,晚上叫她一个人睡,怎么不让人犯怵呢?
这话她没法说,人困了要睡觉,总不好让他和自己睡一张床吧?
心里有些恼他。三分是因他不与自己坦“露”心事,三分担忧晚上独自睡的事,还有三分因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总之一餐饭下来,她闷闷的吃,几乎没同他搭腔。
沈一拂能感觉到她在生气,大致能猜到是因被拘在沈家不得自由。
他耐心的给她夹菜,为她盛汤,监督她喝完“药”。
但还是没等他主动说点什么,以为这场气要生到明天,不想到了睡觉的时间,他问:“介意不介意我打地铺?”
她不知,他说出这句话时手心都被汗濡湿了,但听他要留下来作陪,心里的石头才落地:“行吧,我还能不相信沈校长么。”
原本今夜,哪怕什么也不做,只为敷衍一下沈邦,他也该与她同榻而卧的。
地铺的事,马上就会传到父兄耳里,第二条路自然是行不通了。
只剩第一条。
父亲最大的心愿,除了为家族延后外,便是子承父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