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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说罢，鼠看着我，我兀自继续吃喝。

&ldo;干嘛老看书？&rdo;

我连同啤酒一起把最后剩下的竹荚鱼一口送进肚里，收拾一下碟盘，拿起旁边刚读个开头的《情感教育》，啪啪啦啦翻了几页：

&ldo;因为福楼拜早已经死掉了。&rdo;

&ldo;活着的作家的书就不看？&rdo;

&ldo;活着的作家一钱不值。&rdo;

&ldo;怎讲？&rdo;

&ldo;对于死去的人，我觉得一般都可原谅。&rdo;我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柜台里手提式电视机中的重播节目&ldo;航线66&rdo;。

鼠又思忖多时。

&ldo;我问你，活生生的人怎么了？一般都不可原谅？&rdo;

&ldo;怎么说呢，我还真没认真用脑想过。不过，一旦被逼得走投无路，或许是那样的，或许不可原谅。&rdo;

杰走过来，把两瓶新啤酒放在我们面前。

&ldo;不原谅又怎么着？&rdo;

&ldo;抱枕头睡大觉。&rdo;

鼠困惑地摇摇头。

&ldo;奇谈怪论，我可是理解不了。&rdo;

鼠如此说罢，把啤酒倒进杯子，再次缩起身子陷入沉思。

&ldo;我读最后一本书是在去年夏天。&rdo;鼠说：&ldo;书名忘了作者忘了，为什么读也忘了，反正是个女人写的小说。主人公是有名的女时装设计师，30来岁，固执地以为自己患了不治之症。&rdo;

&ldo;什么病？&rdo;

&ldo;忘了，癌什么的。此外还能有不治之症？……这么着，她来到海滨避暑，从来到去一直手y个不停。在浴室，在树林，在床上，在海里，简直不分场所。&rdo;

&ldo;海里？&rdo;

&ldo;是啊。……你能信？何苦连这个都写进小说，该写的题材难道不多的是？&rdo;

&ldo;怕也是吧。&rdo;

&ldo;我可不欣赏。那种小说，简直倒胃。&rdo;

我点点头。

&ldo;要是我，可就来个截然不同。&rdo;

&ldo;比如说？&rdo;

鼠用指尖来回拨弄着啤酒杯，思索起来。

&ldo;你看这样如何：我乘坐的船在太平洋正中沉没了，于是我抓住救生圈，一个人看着星星在夜海上漂游。静静的、美丽的夜。正漂之间，发现对面也有一个年轻女子抓着救生圈漂来。&rdo;

&ldo;女的可漂亮？&rdo;

&ldo;那是的。&rdo;

我呷了口啤酒，摇头道：

&ldo;像有点滑稽。&rdo;

&ldo;老实听着好了。接着，我们两人就挨在一起，边漂边聊。

聊来时的途径，聊以后的去处，还有爱好啦、睡过的女孩数量啦，电视节目啦，昨天做的梦啦，等等等等。并且一块儿喝啤酒。&rdo;

&ldo;慢着，哪里能有啤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