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尚未说完,江兮浅摆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我知道。”
就算是白天又如何,以银面的修为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入汐院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更何况她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娘到底去了哪里,还有香昕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既然娘都是香昕假扮的,那江嘉鼎呢?
蓦然,江兮浅抓着被褥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只觉得全身阵阵发凉,那股从脚底心升起的寒意将她紧紧地笼罩着。
如果真的只是如果,江嘉鼎也是……
七岁,承载她童年最后的幸福的年纪,她记得很清楚。
爹,娘是那么的相爱,虽然当时的她在别人眼中还是个孩子,虽然当时的她并不知晓他们那一颦一笑其中真意,但她相信当年,至少是在那个时候,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那季巧巧是怎么来的?
还有明珍和明珠,明柳当真是早就与江嘉鼎勾搭上了?
既然香昕能够变成她娘的模样,甚至这么多年没有露出端倪来;那江嘉鼎呢?
是否也有人能够易容成江嘉鼎的模样。
若薇瞧着江兮浅那不住地颤抖着的身子,心里微微有些抽疼着,“小姐,小姐?”
“……”江兮浅颤抖着,努力地吞咽着口水将那股念头压下去。
可人心就是如此。
在没有怀疑的时候,瞧着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纵使错了,那也是对的。
可一旦心生间隙,便瞧着哪儿哪儿都是破绽。
她幼时孤冷自傲,却自有一股决然,父亲却对她越发疼爱,便是连皇帝赐下整个晁凤都少见的云丝雪缎,也毫不心疼地给她裁制成衣衫,鞋面。这样的父亲,又怎么会偏疼一个私生女,还因为私生女而将她远送岷县。
太不合常理。
如果……如果连江嘉鼎都是别人假扮的,那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季巧巧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偏疼她也是应该的。
那江文武呢?
难道江文武也是那个人的儿子,所以才每次遇上事情都毫不犹豫地偏向季巧巧,甚至不惜为了她伤害自己,将自己逼得不得不背井离乡?就算自己回来,他也还是……
原来如此。
江兮浅在心底给江嘉鼎下了定义,她不信现在主院中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或许她的猜测是对的,或许是错的,但她潜意识里在回避这件事情。
她宁愿,宁愿自己的父母都不知所踪。
至少,她还有这希望,他们都是爱她的,只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才会抛下自己,抛下哥哥和弟弟。
“小姐,小姐?”若薇是真的急了,瞧着自家小姐一个人不断变幻的脸色,很是担忧,她急促地轻唤两声。
江兮浅回过神来,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带着悦色,“嗯,下去吧,顺便把清扬给我找来。”
“是。”若薇抿了抿唇。
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些年,小姐什么性子她当然是清楚的。
她愿意说的事情定然会告诉她们,可若是她不愿意说,她们就算问也得不到结果,何苦来哉。
“属下参见主上。”若薇的速度很快,清扬也不差。
“嗯。”江兮浅瞧着明显黑瘦了不少的清扬,心中陡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两月辛苦你了,弟兄们可都好?”
清扬很是诧异,“主上言重,这是属下们该做的。”
是主上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跟以前的日子比起来,遇上主上之后的生活便说是天堂也不为过。
江兮浅唇角微微扬起,“好了,从今儿起,把主院的暗哨都撤了吧。”
“可是主上,如果发生什么属下担心会……”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