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忽暗忽明的映出来侍南的身影。
侍南站起来的时候,宋卿饶拉了他一下。
他抬着头,脸色有些苍白,微微皱着眉,“你急着走?”
就是小王,也察觉出来不对来,顿时不说话了。
侍南说:“我还有点事情。”
宋卿饶把他放开,看着他走远。
李字跟了上去:“我去送送他。”
到了外面,李字跟侍南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来……”
还在说这个,侍南打断他:“没关系,我们直接说吧。你找我,是宋卿饶的事情?”
“对,他状况很糟……”
“你知道,我不想再管他的事。”
“我知道。”李字沉吟着,“只是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依照一个医生的角度,他很有可能会得抑郁症。”
“……”
“你也不希望他有生命危险,对吧?”李字说,“他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很糟糕,我和他谈过,但感觉他对生命的期待值实在是太低了,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他好像有些轻生的念头?”
侍南沉默了会儿,说:“上次我送他回家,他从窗户那里扒着叫我,有条腿当时已经迈出来了。”
李字说:“所以,你心里其实也是知道的。”
侍南问他:“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李字看着他:“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医生的角度,我都希望你可以对他的态度稍微缓和一些,我总觉得只有你的话他才听得进去,他确实该接受治疗了。”
侍南一时没给回答。
他说:“我想想吧。”
话没有说死,李字点点头:“好,随时联系我。”
侍南很后悔这次答应了李字要见面。
他们说的话在他心里就像一把刀,强行割开了正在愈合的伤口,那里本已开始结痂。
人生向来无常。
他的确开始犹豫了,他在桌前,撕着报纸,一小叠一小叠地撕,好像这样可以缓解压力。
这种犹豫显然让他后悔了。
下午宋卿饶打来电话,问他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饭。
他不假思索地说:“好。”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答应,以至于确认了一遍:“真的?”
没等他回答,又像怕他后悔一样,宋卿饶说:“那我晚上去找你。”
对方的声音轻快起来,侍南的心又一点点下沉。
他后悔了。
晚上宋卿饶打来电话的时候,他说他要加班,言下之意明显。
宋卿饶倒也没强行让他去。
他只是在电话那头声音不大地说着:“你答应我的。”
声音很弱,他又重复了一遍,很快,很虚的,“你答应我的。”
然后他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