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苏南安疑惑地出声唤道。
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啊?
直到听到苏南安的声音,李不凡总算舒了口气,他清了清嗓子朝门外问道:“在呢,门外就你一个人吗?”
是一个人的气息没错,但是他不敢肯定,因为昨晚上左妃就是悄无声息过来的!
苏南安转身四下看了一圈,然后朝着门里回道:“就属下一个人,少将把门开开吧”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李不凡已经把门打开,然后一把把他拽了进来,再动作迅速地把门关好,门栓合上。
“少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身子不适吗?”,苏南安眼神关切地看着李不凡问道。
“没什么,可能天太热了吧”,李不凡说完,走到圆桌边,装模作样地拿起水壶到了一杯水,然后一饮而下。
苏南安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看了看他,一身湖色薄衫自带几分清凉,正当季的衣物,如何会热了呢?
“那属下把窗户打开通通风吧”,说罢,苏南安已经抬步朝着窗户走过去。
身后突然传来李不凡一声暴喝:“别开窗!”
万一窗户外面有左妃怎么办?!!!!
苏南安被惊得身子一顿,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只见李不凡面色通红,神情肃穆地开口说道:“小心隔窗有耳,我们接下来要谋划的事,是绝对不能泄露半分的”
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苏南安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退了回来,在李不凡对面坐下,等着对方的下文。
李不凡先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面色渐渐恢复如常,这才对着苏南安正色道:“我这里有件事比较棘手,需要些身手好嘴巴严的人去做,你手下可有这样的人?”
听他说完,苏南安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他在军中呆了十年,官阶其实只比李不凡低了一级,手底下自然也有些好手,但是那些人,大多都是出身贫寒又有真材实料的,最重要的是,那些人都是被他视为兄弟的。
比起李不凡这个半路主子,他反而对那些人的感情更深一些。
然而现在,李不凡一副要找人当炮灰的语气问起他,他自然是不能答应的。
他就算坑自己,也不能坑兄弟。
李不凡面色不变地注视着苏南安,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个眼神,其实即便他不看,他也知道苏南安听了他的话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他太了解他。
但是这件事没得商量,苏南安迟早要面对这一遭的,迟早要在他面前做出选择,或者彻底相信他,或者从他的谋划中退出。
于是李不凡也不多做解释,只用一种运筹帷幄洞察一切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从容的,略带威严的。
许久之后,久到李不凡以为苏南安不会再开口说话了,对方却突然站了起来,朝他直直地跪了下去,“无论是何事,属下都甘愿前往,还请少将吩咐”
李不凡有些失望地错开了眼,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罢了,此事不必再提,你起来吧”
说完他直接起身,行至门前将房门打开,他背对着苏南安,两手还扶在门上,一股微凉的晨风扑面而来,似乎吹散了些心头的抑郁。
而在他身后,苏南安凝眉注视着地面,若到这一刻他还不明白李不凡的用意的话,那他就真是白白长了二十五年岁数了。
李不凡这是在对他试探,试探他是否够忠心够可信。
奉谁为主,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军中十年,他只认军纪军法。
他有梦想吗?大概是没有的吧。
他不像苏北辰,提起梦想的时候双眼亮的像是会发光一样,做一个平疆定乱纵横沙场的英武将军,那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个遥远的传说。
可是北辰他走了,真的去了北疆,去了绥州参军。
绥州战事早起,等到他们再相见时,他或许真的就成了绥州军的戍军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