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越一脚踹了出去:&ldo;滚!谁是你四哥?&rdo;
估计王僚这会儿才彻底意识到他&ldo;四哥&rdo;的狠劲儿。李越跟我不一样,下手从来就没个轻重,一旦被逼急了那是真敢把人往死里揍。别看我先前打了王僚那么多下,但心里始终都拿捏着度呢,我那几十下和李越这几下根本就是外伤和内伤的区别。
只见王僚颤巍巍地捂着肚子倒退几步,突然张开嘴哇的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干呕,一时间眼泪、鼻涕和着口水一股脑儿全涌了出来,粘在他结满血痂的脸上,一片狼藉。
他颤抖着抬起头,看李越还在一步步逼近,不禁叫嚷着往后躲去,含混的话语里似乎已经带了哭音。他惶恐地看着李越,慢慢倒退着向后爬,忽然就感觉屁股后头好像有什么东西阻住了自己的退路。
是那口棺椁,他回头看了看,旋即扶住棺材沿儿挣扎着站起身。然而还没等完全站稳却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他转脸盯着李越,手指棺材歇斯底里地喊道:&ldo;粽……粽子……&rdo;
话音起处,一个愀然的身影随之就从棺材里探出,像是被人打扰了美梦一般,那身着道袍的死尸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明晃晃的灯光下瞳孔里顿时迸射出碧绿的光彩!
空洞的眼眶中是两颗闪闪发亮的翡翠石,相传鲁荒王死前双目失明,口不能言,现在看来他还真会想办法给自己往回找补。
那粽子从棺材里直起身,左右晃了晃旋即垂下阴兀的头颅与王僚默然对视片刻,但却最终并没有迁怒于他,反倒像是猛然间发现了什么蓦地转过脑袋,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似哭似笑地张着嘴朝我们这边张望!
只见那粽子轻抖道袍,忽悠一下子从棺材里飘出,越过王僚的头顶正落在李越面前,一双幽绿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李越,慢慢伸出手说话之间就要往他胸前抓去!
&ldo;大爷的!怎么都冲我来?&rdo;李越手上没有家伙,慌乱中只能闪身避过迎面而来的手爪,扭头就往我身旁跑来。
&ldo;冥器!&rdo;我把手中的刀丢给他,反手抽出铲子上前几步,&ldo;你他娘的快把那包东西给撂下!&rdo;
&ldo;不行啊!&rdo;李越扭身让过紧逼上前的粽子,单手持刀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死命地拽了拽身上的绷带急道,&ldo;捆得太结实了!解不开!&rdo;
我连忙挥舞着铲子在毫无防备的粽子身上拍了一记,转过身去果真又在他脖子后头见着一片尸菌:&ldo;你就死在冥器里得了!用刀割!&rdo;
我大吼着吸引那粽子的注意,然而它却根本不为所动,坚硬的身体任凭我如何捶打都不闪不避,只是一个劲儿地冲李越挥舞着尖锐的手爪,三两下就又在他身上开出了几道浅浅的口子。
&ldo;他奶奶的!&rdo;李越大怒道,&ldo;反正这东西也不能给它还回去,今儿这包冥器就长我身上了,我看谁敢动一下试试!&rdo;他挥刀用力斜劈,把粽子的手臂带得偏了一偏,继而挺身直刺,&ldo;哥,咱跟它拼了!&rdo;
李越气势汹汹地杀上前去和粽子扭打在了一处,只见他反手撩刀挑破了粽子宽大的道袍,旋即用力前突,沿着锁骨横划过它的面门,然而刀过之处除了带起三两绺儿稀烂的布片,却没有在粽子身上留下一丁点儿的伤痕。
道袍破裂处我注意到那粽子枯槁如同树皮一样的皮肤上,竟隐隐地长着一层细密的白毛,心里顿时大惊!
这他娘的居然还是个长着尸菌的白僵!
通常在一些风水极佳的阴宅里,如果死者的尸身能一直保持不腐,那么经年累月之下,它浑身就会被山川之间的灵气催化长出一层细密的绒毛,变成寻常人眼里的僵尸。而一般来说这样的僵尸又根据毛色不同而分成三个不同的阶段,最初级的是百年的白毛僵,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但却已经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大概经历一千年左右,白僵身上的绒毛就会渐渐覆盖全身,进而转黑,成为更厉害的黑毛僵。黑毛僵不会再像平常的阴尸一样畏惧阳光,并且全身水火不侵,同时还会渐渐拥有自己的意识,嗜饮人血。可最厉害的却还要数绿僵,一般黑僵过了两千余年之后,身上的绒毛就会再次发生变化,成为一片鲜艳的绿,此时的它几乎就可以说是鲤鱼跃龙门,彻底脱胎换骨,举手就可操纵山水之间的灵气从而改变一方的水土。不过僵尸能修炼到这一步的,古来无几,往往都是在此之前就会被有道行的能人异士找出来消灭掉,免得它们胡乱作祟。
但我和李越明显都没这份本事,因此虽然眼下遇到的不过是个白僵,却也只能干瞪眼无能为力。我连忙挥舞铲子对着它胸前来了一记,拽着李越后退两步和它拉开距离:&ldo;别打了!没用!这是个白毛粽子!&rdo;
&ldo;啊?&rdo;李越显然也知道白僵的厉害,&ldo;那怎么办?&rdo;
&ldo;别管那冥器了!活命要紧!&rdo;我铆足了劲儿横着铲子把白毛粽子架开,&ldo;赶紧把包取下来留这儿,咱们找机会跑路!&rdo;
正说着我突然就见李越猛地挥刀在我脖子上一挡,金铁交戈处只见又一柄长刀从背后袭来,我慌忙往旁边闪了几步,扭头看去,发现王僚正一脸狰狞地盯着我们,目光流转中映出一片片凶恶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