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是。”秦公公往前走,引着后头的人一路去了天牢最深处。
花春睡得正好,隐约听见牢门锁链打开的声音,也没多在意,只翻了个身。
宇文颉在她床边坐下,皱眉看了看她的脸,又看看桌上一动未动的酒菜,心里微沉。
他压根不知道她已经吃过了,还以为是害怕得连饭都吃不下,忍不住就伸手去,将她额前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梦中一个激灵,花春觉得不对劲了,费力地睁开了眼。
她床前好像坐着个东西,黑漆漆的,看不见脸。
“卧槽,黑无常?”微微一怔,花春立马往床里头一缩,戒备地看着这玩意儿道:“你来得也太早了点啊,我还没要死呢!”
帝王:“……”
扯下头上的帽子,他抬头看着那怂成个球的人,冷声道:“你可见过朕这样好看的黑无常?”
哎?花春傻了,连忙爬过去仔细看了看他。
还真是宇文颉,她方才还梦见,这会儿竟然就看见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温热的。摸摸鼻子,还是跟山峰一样挺拔,再探探下巴,有隐隐的胡茬,但是轮廓好极了。
“皇上怎么来了?”咧嘴一笑,花春道:“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了呢。”
“你倒是有觉悟。”宇文颉的脸有一半在阴影里,不太友善地看着她:“朕还以为你心存了侥幸,才敢在朝堂上说那样的话。”
“侥幸是存了的。”花春举手道:“比如我斩首那天打雷,把刽子手啊、监斩官啥的都劈死,那我起码得多活两天。”
宇文颉眯眼,周身都是杀气。
“开个玩笑,开玩笑而已!”察觉到面前这位爷是当真在生气,花春连忙双手合十,讨好地笑道:“皇上别生气。”
“朕为什么要生气?”他咬牙道:“你去送了命,朕不过少了一只手,还可以再找一只,这世上能干的人多了去了,就不信找不到另一个好丞相。”
脸上笑容微僵,花春低头,想了想道:“是这样没错,丞相这位子很多人都可以坐,也不一定就比我差。其实唐太师家原来有个儿子据说就是才华横溢,只是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朝中新晋的几个官员表现也很不错,只要多些时日培养……”
帝王突然伸手,扣在她的背心,将她整个人死死按在了自己怀里。
他身上的斗篷很温暖,将她一起包裹起来,舒服得花春打了个呵欠,眼泪直冒。
她闭了嘴,他也没说话,只将手臂一点点收拢,两人的心跳都贴在了一起,从最开始的杂乱,最后竟然跳成了一个频率。
花春有点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定了死期的关系,竟然有种想豁出去吻上这人唇瓣的冲动。
不是她好色,真的不是,虽然帝王的嘴唇看起来就让人很想亲,但是现在这种情绪跟普通的想占美男子便宜的心思不一样。
怎么说呢?就像是知道乘的船要撞冰山了,在船沉之前,也想吻一吻自己爱的人。
有点可笑吧,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皇帝是她爱的人,分明自己以前很讨厌他,也看不得他风流花心,坐拥众多女人。但是现在,这里只有她和他,暴露一点真心,应该也不会被嘲笑吧?
心里一团乱麻,不等她反应过来,帝王却已经松开了她。
啊,好可惜。花春撇嘴,抬眼正想说话,面前这人却低了头,狠狠堵住了她的嘴。
眨眨眼,她傻了,牙关都没一点防备就被人直闯而入,男人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