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错,他见到那把枪,并且认出是军用的,&rdo;马克汉用平稳的声调逼近,&ldo;此外,班森少校也看见你有拔枪的动作。&rdo;
李寇克用力吸了一口气,顽固的说:&ldo;我说过,长官,我没有枪……在法国时弄丢了。&rdo;
&ldo;也许你根本没弄丢,也许你借给某人了。&rdo;
&ldo;我没有,长官!&rdo;他矢口否认。
&ldo;昨天你去过河滨大道……也许你把枪也一起带去了。&rdo;
凡斯一直仔细的聆听每一句话。
&ldo;噢‐‐聪明得过分了。&rdo;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李寇克上尉不安的扭动身躯,棕色的脸看上去十分苍白,他不敢正视问话的人,眼光一直落在室内的家具上。他说话时声音急促坚决,&ldo;我没有带枪……也没有把枪借给任何人。&rdo;
马克汉将手支撑在下颚,从办公桌后俯身向前,&ldo;也许是在那天上午之前你已经把枪借给别人了。&rdo;
&ldo;之前……?&rdo;李寇克很快的抬头,似乎在想&ldo;别人&rdo;是指何人。
马克汉利用他的为难窘困继续追问,&ldo;你从法国回来之后,有没有借枪给任何人?&rdo;
&ldo;没有,我从来不曾借给任何人‐‐&rdo;他开始说,忽然住口,焦急的加上:&ldo;我怎么可能借给人?我刚刚才告诉过你,长官‐‐&rdo;
&ldo;不要管那些!&rdo;马克汉阻止他,&ldo;你有过一把枪,对吧,上尉?那把枪还在吗?&rdo;
李寇克张嘴准备说话,但立刻又紧闭双唇。
马克汉轻松的靠在椅背上,&ldo;你应该知道,班森一直在搔扰圣&iddot;克莱尔小姐。&rdo;
一听见女孩的名字,上尉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面孔涨红,严肃的望着检察官,一字一句缓慢有力的从齿缝中蹦出,&ldo;不要把圣&iddot;克莱尔小姐拖下水。&rdo;看来他好像要向马克汉猛扑过去。
&ldo;很不幸,我们无法办到,&rdo;马克汉以同情却坚定的口吻说:&ldo;有太多证据显示她涉嫌此案。案发的第二天清晨,我们在班森家中找到她的提袋。&rdo;
&ldo;你胡说,长官!&rdo;
马克汉不理会他的侮辱。
&ldo;圣&iddot;克莱尔小姐已经承认了,&rdo;上尉要开口时,马克汉举手阻止他,&ldo;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并非指控圣&iddot;克莱尔小姐是嫌犯,我正在努力发掘你和此案的关系。&rdo;
上尉质疑的看着马克汉,终于他下定决心说:
&ldo;关于这点我无可奉告,长官。&rdo;
&ldo;你知道圣&iddot;克莱尔小姐在班森被杀那晚曾与他共赴晚餐,对不对?&rdo;马克汉继续说。
&ldo;什么?&rdo;李寇克不快的反诘。
&ldo;你根本就知道他们午夜十二点离开餐馆,圣&iddot;克莱尔小姐半夜一点钟才回到家。&rdo;
一丝奇异的神色在他眼中闪烁,他伸直颈项,大力吸了一口气,但是他并未注视马克汉也没有开口说话。
&ldo;你当然知道,&rdo;马克汉单调无变化的声音继续追问,&ldo;班森是午夜十二点半被杀的。&rdo;
他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大约有一分钟时间室内鸦雀无声。
&ldo;你没有任何话要说吗,上尉?&rdo;终于他开了口,&ldo;没有任何解释?&rdo;
李寇克没有回答,坐在那里双目直视,明显的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马克汉站起身,&ldo;既然如此,我们暂且告一段落。&rdo;
李寇克上尉一离开,马克汉立刻按铃唤人,&ldo;要班跟踪此人,查明他的去处、做了些什么,今天晚上到史杜文生俱乐部向我报告。&rdo;
只剩下我们时,凡斯用半嘲弄半钦佩的眼神看着马克汉,&ldo;机智但缺乏技巧……你那些
涉及那位女士的问题实在不太高明。&rdo;
&ldo;完全同意,&rdo;马克汉说:&ldo;但照目前情况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李寇克并未让人觉得他是无辜的。&rdo;
&ldo;他没有吗?&rdo;凡斯反问,&ldo;那么他有罪的证据在哪里?&rdo;
&ldo;当我质问他手枪的下落时,你亲眼看见他的脸色变为苍白,精神状态几近崩溃的边缘‐‐他吓坏了。&rdo;
&ldo;你的观念真是根深柢固呀,马克汉!你难道不知道,一个无辜者被怀疑时的反应会比真正的罪犯更紧张吗?因为罪犯有足够犯罪的勇气,他知道只要稍露紧张神色,一定会被你们这些律师怀疑。如果你拍任何一个无辜者的肩头,告诉他&lso;你被捕了&rso;,他的反应一定是瞳孔放大、全身冒冷汗、面孔涨红、发抖且呼吸困难,如果他再有心脏病什么的,可能早已昏倒在地。当一个有罪之人被人拍肩膀时,他会挑高眉毛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lso;你不是来真的吧?来,抽根雪茄。&rso;&rdo;
&ldo;那些恶行重大的罪犯可能会有如你所描述的反应,&rdo;马克汉承认,&ldo;但无辜者被指控时,不可能全然崩溃。&rdo;
凡斯失望的摇头,&ldo;恐惧的表现完全是肾上腺分泌所产生的结果‐‐除此之外别无他由。它们只能证明此人的甲状腺不足或副肾上腺低于正常水平。一个人被指控为凶手,或是看见杀人用的带血凶器,不是冷静的傻笑,就是尖叫、歇斯底里、或昏倒‐‐完全看他荷尔蒙及对罪行的反应。如果所有人内在的不同类型分泌物完全一样的话,那么你的理论便能够成立,但是每一个人都不同……你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内分泌不足便将他送上电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