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喂,你是谁?你找谁?&rdo;
&ldo;喂喂喂,为什么不出声?&rdo;
电话那头依然是完全的沉寂。我烦躁不安,以及更多的颤悸地搁上电话。
须臾,铃声再次响起,我抖着手去接听。
&ldo;喂喂喂!&rdo;回答我的仍旧是一片莫名的空白。
&ldo;喂,怎么不说话?&rdo;
&ldo;喂喂,你到底要找谁?&rdo;
电话那头依然是完全的沉寂。就在我大力地搁上听筒的那一刹,我听见了,我终于听见了,一声很清晰的绵邈之叹息,低沉而悠长,从电话的那头传过来。
顿时,我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到头上来了,两腮滚热,喉头好像被刀片猛割了一下,一阵阵的刺痛起来,我听见自己歇斯底里地对嫂嫂直叫:&ldo;罗太太!罗太太!&rdo;
嫂嫂的脸色大变,却强作镇定。
&ldo;对方自称是罗太太?&rdo;
&ldo;她一句话也没说。&rdo;
&ldo;那你又怎么一口咬定是罗太太打来的?&rdo;
&ldo;我听到……我听到她的叹息声,那一声幽幽然的叹息声,很凄凉,很恐怖……&rdo;
&ldo;你别疑神疑鬼,不过是一声的叹息……&rdo;
&ldo;我发誓一定是她!&rdo;
&ldo;严浩敏,我陈玉凤要听信你的话,多少条命都不够给吓死啦!&rdo;
&ldo;但我肯定打电话来的是罗太太,刚才哥哥接听时,对方都自称是罗太太!&rdo;
&ldo;你哥哥喝醉酒,胡言乱语,你没喝,也讲疯话!&rdo;其实,嫂嫂的一张脸是阴晴不定的,看得出,她在竭力克制着不露一丝惧疑。
也没等她同意或开口,我蹲下身准备拔掉电话机的插头。
电话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窗外响起犬吠,沿着我们所住的公寓一带,一只仿佛是负了重伤的狗,控诉般的发出哀号,然后是狗群的狂吠,那种吠声在黑夜里听来,十足鬼嚎。我马上联想到,罗太太的阴魂就在窗外荡来荡去。心念一动,愈发毛骨悚然。
电话机的插头被拔出了,电话铃声也告中断,但是我整个人已濒临崩溃的边沿,顷刻间,我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这一哭,愈发不可收拾,把心肝肚肺都哭得呕出来似的,当然是因为害怕过度的缘故。
待妈妈闻声出来把我搀扶回房时,我已成哭成泪人,躺在床上,床单也渐渐湿了,冰凉的水晕一直浸到肩膀底下,冻得我浑身酸痛,脑门子更是直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