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占据视野最好的三楼,送上的吃食是仅有书肆才有,由黄娘子亲手做的新品,酒酿也不是楼下的绿蚁酒,而是根据客人们的口味,专门同旁边酒楼买的佳酿。
打着让书肆里文书的学子劳逸结合幌子的苻令珠,实则盘算的是借着参军戏的手笔,好好宣扬陛下的爱民如子,王易徽的奋勇杀敌。
那当然是来的人越多越好,尤其是三楼聚集的长安城高官、文人,这可是她重点紧盯对象,若是有谁能当场作诗一首,哪怕里面带上西北二字,她都稳赚不赔。
想要最快速度将王老狗推到台前,不花钱怎么行。
再说,不管演什么,陛下她都带着呢,想来陛下若是知道她的做法,也会拍手认同。
“可真有你的,快过来歇息会儿,”纪四娘靠着软枕,一手放在自己隐藏在襦裙之下突出的肚子上,一手冲苻令珠招手,“哪还用得着你亲自去招待客人们。”
苻令珠淡笑,顺从地借着她的手劲坐在软塌之上,“三楼的客人非富即贵,既然给了面子来看参军戏,我自然不好不出面的,不过说几句话的事,哪有什么累不累的,倒是你,挺着大肚子,怎的还来书肆看望我了?”
纪四娘和苻令珠的婢女都被打发走去一二楼帮忙了,此时她指着葡萄,示意自己想吃,而后道:“还不是我家信言,说是沛笙央求,让我来问问你,最近怎的转变那么大?再说,这才五个月,没事。”
苻令珠扒葡萄皮的动作一顿,蹙起柳叶眉,“我表现的那般明显?”
“啊……”吃到苻令珠亲手喂得葡萄,纪四娘美了,“你还不明显呢,便是我听信言道,你又是要改变书肆,又是写爱情话本,还整□□着沛笙喝药,都觉得你不像你了。”
“所以你到底怎么了?便是差点在西北丧命,回来也不能这般黏着沛笙,变着法的讨好他,要矜持,难道是因为你两年无子,他不乐意了?”
看纪四娘眉头一竖,大有她说一句是,就仗着自己郡主身份,去找王老狗麻烦的架势,她忍不住又投喂了一颗葡萄。
“沛笙哪里会如此对我。”她将手指在软布上擦拭干净,才叹了口气,脸上愁云惨淡的,让纪四娘看了都想揽在怀里安慰一番。
“他就是对我太好了,让我觉得愧对于他,以前的自己误会他,对他非常不好,所以想补偿他。”
纪四娘一脸不可置信,“就因为觉得愧对他,想补偿他?”
“正是。”
“你对他还不好呢?你若是对沛笙还不好,那我对信言算什么,照这么比,信言岂不是得跟我和离才是,”她觉得嘴里的葡萄都不甜了,半张着唇半晌才说,“我真是为什么要同意信言来问你,自己找罪受。”
“你不懂,来喝口水。”
纪四娘抿了口水,“你之前都在话本里将对他的爱,隐晦写出了,还想如何,有几个女子能做到你这样。”
苻令珠:这不都是你们误会了……
我分明是想抹黑他的,结果你们一个个总能找到莫名其妙的点,说我欢喜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