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侧身看向对方,祝鹤回的脸上没有戏谑、没有玩笑,当然也没有欢喜,更没有期待,就好像他那么说纯粹只是一个提议,是出于冷静地考虑之后想要帮助她一般,他的脸平静得仿佛只是在处理府衙中的一件公事。
“大人一番美意,民女感激不尽。”孟稻儿则与他相反,身心都在发颤,她知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能让自己有所依归,还可以免于被谭临沧骚扰,同时让父亲留给自己的嫁妆不被好赌成性的兄长觊觎,可谓一举多得,“可婚姻岂能儿戏?!”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我皆是适婚男女,祝某此言,绝非儿戏。”
祝知州过于认真了,认真到令孟稻儿感到害怕,他是那么坚定,甚至比谭临沧对她的表白还令她畏惧。难道婚姻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一件公事、不需要牵扯一丝一毫的情感么?!
“容我想一想!”孟稻儿多想立即拒绝、立即逃走,可是,她知道对方是一番好意,是自己对婚事过于敏感,一提及总不禁思绪万千。
“不急。”祝鹤回忽剧烈地咳起来,喉咙里又是一股腥甜,谭临沧拍在他胸口的那一掌不轻,不过是不喜示弱他才总说没事。
“祝大人,你的嘴角——”孟稻儿见他又吐血,慌得站了起来。
——
第16章姑娘你要不要买鹅
待祝鹤回处理好因情绪过于激动而从胸腔涌上喉咙的血,收整好仪容之后,他返回书房时,孟稻儿也已从慌乱中平静下来。
“今日我们不该谈这些,大人需要静心养伤。”她的语气满是自责。
见面之前,孟稻儿一心以为祝知州肯定会问她飞鱼台之事,结果相见许久,他只字未提,她只以为是他本人也上了山的缘故。
于私,关于飞鱼台她不想多做谈论,官匪之间的事,她不愿牵扯太多,毕竟两边都是难缠的,更何况,飞鱼台上良民众多。
还是说他看透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不愿谈论才没开口!祝鹤回出去处理出血时,她怔怔地想,可明明,于官府而言,攻克飞鱼台是多年大计,他如何不急?
真是一个克制的人!祝鹤回返回之后,孟稻儿对他有了这样的印象。
“无妨。”祝鹤回坐下来,看着坐立不安的孟稻儿,“休养几日便会恢复。”
“都吐几回血了,还没事!”孟稻儿不知怎么的,声音就哽咽起来。
“你若担心,可每天来看我。”
我能拒绝么?当然不能!孟稻儿在心中自问自答,最终便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你常来府衙,自然会传到飞鱼台。”祝鹤回压抑着,又咳了几声。
“民女明白。祝大人快别再说话,对伤势不好。”孟稻儿低着头,边用帕子擦着眼睛,边想,祝知州的好,就像鹤哥哥一样,总会为自己着想,在不经意间打点好一切。
祝鹤回确定后面每天都会见到孟稻儿,顿时觉得胸口没有那么痛了,连方才对她说“我很乐意娶你”时的紧张和担心都忘了,心中只剩下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