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留梅准备考研的这个暑假里,心里很内疚,将是一晚晚的同石婆婆呆着,却不能陪着老头子消暑。睍莼璩晓赶巧,这个暑假她的小姨又多事,小姨曾经是近亲中的骄傲,柳留梅没有上大学之前,小姨是近亲中唯一的大学生,虽然她原只是小学毕业,后来赶上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糊弄了两年,毕业后自己要求去小学工作,当了一名音乐教师。结婚的第三年,不幸丈夫出车祸去世,就一直不愿再找人,一心抚养女儿,直到女儿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前年小姨退休,经亲友的劝说,同一名退休干部往来,柳留梅也不知小姨的感情生活到底如何?小姨生活中如有要紧的事,一般都对柳留梅说。
小姨突然来电话,说她准备打官司,很希望柳留梅抽空回来一趟。
这是一个期六的晚上,已经快十点了,艾椿教授一边品着瓜片,一边在等着柳留梅的电话。他原来爱喝祁红,因为老伴是皖南人氏,现在通常喝瓜片,因为祖籍是六安的柳留梅专喝瓜片,以慰乡思。
艾教授几片中档的瓜片能从上午喝到睡觉之前,中间不换茶叶,还美其名曰“一陪(杯)到底”,以示坚贞。真是迂腐,现在的茶叶都有不同程度的重金属元素存在,中低档茶叶更多,茶叶泡长了,重金属元素就会析出,所以泡好的茶要及时喝,喝上一两杯就得换茶叶。这有如两口相处,处长了各自的毛病就出来了。当然不能像换茶叶样的换搭档。
往常,问候的电话已经来过。十点以后,艾教授打了柳留梅的手机,对方关机!他放心不下的睡了,每天都有例行通话,彼此心里都有了个抹不去电话情结,有一天没有电话,就牵肠挂肚,对艾教授来说,是老人对孩子、丈夫对妻子的牵挂。
心里记挂着电话,艾椿迷糊过去了。
艾教授被涨满瓜片茶水的膀晃涨唤醒,睁开惺忪的眼,见柳留梅坐在床沿上,青春的气息弥漫着整个房间。艾椿意识到可能是梦,但紧贴着他脸颊的是柳留梅的*辣的红唇,使他完全醒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啊?”艾椿生气了,“半夜三更的,出了事怎么好向你父母交待?”
“上车以后才发现手机没电。”
“明天不是还要听课吗?”
“我让同室的老大姐笔记记详细一些,回去看她的笔记。”
“那还是自己听课好啊,辅导老师讲课,里面都是有题目信息的。”
“可我太想家了呀!一年中就指望暑假同你猫在一起,可考研班结束,接着是高三上课,不溜缝插针的跑回家,哪有时间同你说说话啊!”柳留梅很满足的猴在艾椿的身边,可是她一会就睡着了,太累啊!
看着身边倦意浓浓的年轻的女弟子神态安稳的进入梦乡,在这沉沉的夜里,艾椿教授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想本来两人好好的在一个城市的,变着法儿要分开,不错,她去那里更有利于她的发展,可是绵长的思念却更绵长,这如何是好?原以为一年中有国庆、五一两个长假以及寒暑假,谁知相见是这样的不易和匆忙,这样的受煎熬呢?
人若无爱,生之何益;若只私欲之爱,生之何益;若是累人之爱,生之何益;若无高尚之爱,生之何益?
第二天艾椿醒来已过九点,他轻轻的拿掉搁在身上的柳留梅的藕样的胳膊,看她的侧着的身姿山高水低,睡态随意赋形,自然流畅,他不禁默吟着苏东坡的诗句:
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
艾椿悄悄的起了床,轻轻的穿衣,轻轻的撒尿,又轻轻的出了门,去市场买了柳留梅爱吃的鲫鱼和排骨,又买了只老鳖,用来炖汤。
“清炖的鱼真好吃,,汤么清淡可口。”柳留梅一觉睡好,容光焕发,胃口极好。
“老鳖清炖冬瓜汤是去火的,你来回奔波,有内火,何况你还有便秘。”
“这小抄也好,凉拌没的说。有人说女人要找五个老公。”
“什么?”
“坚强的老公,能挣钱的老公,有情趣的老公,能下得厨房的老公。”
“那只是四个老公啊,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不说你去填空吧。”
“政坛有五个重庆之说,竟还有五个老公之说,真是多元的时代。”
吃完饭,柳留梅说:“我现在要去小姨家,下午赶回来。小姨电话说,希望能很快见到我。”
“小姨不是同退休的保险公司副老总走到一起了?”
“可能是处不下去了。”
“不能处就分手么。”
“我小姨是很执着的女人,没你说的这样简单,我这就去。”
女弟子走后,艾椿收拾完碗筷,正想躺倒补一会觉,多卿上门来了。
“老艾,这叶酸你买几盒吧,增强免疫力的。”
“给你那位叶酸妹拉生意的吧,看在你的面子,就买一点。”艾教授知道近来有位推销保健品叶酸的女孩常去多卿家,很谈得来,使他心情好许多。艾教授戏称她外号“叶酸妹”。两人又下了一盘棋,刚要下第二盘,叶酸妹来电话说有事要商量,多副教授便立即走了。艾教授笑了起来,往常多卿老伴在世时,电话催他回家,他总不难烦。
柳留梅天擦黑时才回来,一脸的倦意,晚饭已经准备好,边吃边聊。主要是说她小姨的事。小姨同市一家保险公司退休老总同居已近两年,突然老头说分手吧,理由是两人性格合不来。小姨说,那好,你把我给你做了二十二个月家务的工资给我吧。那副老总一钱不给。
“开始那老头不是说相处半年就领证的么?”艾椿问。
“那老家伙说,再处处,彼此多了解一点。我小姨实在,也没一定缠着领证。后来,小姨见老头喜欢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曾经主动分手了一个月,经不住老头甜言蜜语的劝说,又回那个坑里去了。主要是我小姨能干,老头家住房面积大,楼上楼下,每天的卫生都是我小姨一个人干,我小姨也是个有洁癖的人,整个家被她收拾的像个水晶宫,所以狗老总舍不得放弃一个廉价劳动力。据说,那老头又结识一位比我小姨年轻的女人,于是生出歪点子,撵我小姨滚。你说,要回劳务费不是应该的吗?”
“假如那副老总是个人,当然会付给。问题是他不是个人,这就难办了。”
“小姨可能要通过法院要回公道,他说要请一个好律师。能不能请动你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