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以为妈老糊涂了。这些日子只有丛北陪着妈解闷,你呢?我多说两句你就不耐烦了?还有脸问我是谁的亲妈?人丛北多好啊!你能嫁给这样的好男人,是你三生有幸,还不好好珍惜,一天到晚又骂又打的,像什么样?妈以前教你的那些名媛礼节呢?你都忘了吗?”
隋念刚准备反驳,突然惊觉,这貌似是她妈精神失常以后头一次说这么多话,并且逻辑还对。
最重要的是,跟她爸还在时,覃雪君唠叨她的那些话,那些神态,那些语气,那种口吻全都如出一辙。
她不敢置信地睇着自己的母亲,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妈,您知道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吗?”
覃雪君一副看智障似的表情瞥她一眼,“你真以为妈老糊涂了?今天是你的27岁生日。”
隋念激动得无法言语,与顾丛北对视一眼,再也无法忍住眼眶的泪水,哭得不能自已,“妈……妈……妈……”
她唤了覃雪君很多声,都没有下文,覃雪君被她这崩溃似的表情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怎么了,忙从轮椅上自己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女儿的身边,抱着她,轻柔安抚,“傻丫头,妈又没说你什么。怎么还和小时候那么爱哭呢?你爸现在不在了,我们娘俩也没了依靠,你就更应该坚强,不要让你爸的在天之灵得不到安息。知道了吗?”
隋念每听她多说一个字,就越加哭得不能自已。
她的妈妈!貌似真的正常了。
她不敢相信,甚至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引来了岛上其他人的注目。
不一会儿,来参加她生日趴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个在人前再难也绝不落下一滴眼泪的隋念,哭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已,仿佛要宣泄掉自己所有的委屈与心酸。
顾桑桑心疼地走进,将她紧紧地抱住,“念念,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难受。”
顾丛北适时解释,“她没事。你就让她尽情地哭吧。”
顾桑桑微怔,不解偏头,“到底怎么了?”
隋念哽咽抬眸,一双眸子充满期盼地睇着她的母亲,“妈……那你还记得这一年所发生的事吗?”
覃雪君这才意识到,隋念的情绪之所以会如此激动,原来是因为她。
她的心中盈满了内疚,抱住女儿,柔声安抚,“是妈妈不好,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妈……”
“也多亏了丛北,我才能这么快就从失去你爸爸的阴影里走出来。”顿了顿,覃雪君笑望着两人,向他们伸手。
两人皆是默契地将手放入了她的掌心,她欣慰地笑着,将两人的手紧紧地放在一起,“你们一路走来不容易,以后要更懂得珍惜。尤其是你念念,别总欺负丛北,他不错,有他陪着你,妈就放心了。”
隋念吸了吸鼻子,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整个人都有些情绪混乱。
太多太多的惊喜,在她生日的这一天降临。
她的老公买下了一座岛给她作为生日礼物;她那从小就出生凄苦的好姐妹也终于找到了好的归宿;而她最爱的母亲,也在她日夜的祈祷以及希冀之中,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