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事,属下惭愧……”
“你还知道惭愧?你本事那么大,把帮主议事长老还有督捕司的人当猴耍,你惭愧什么?”一见马天复,徐万金就大发雷霆。
马天复背着手低着头,摆出标准的挨训姿势。
“还什么无臂腿法,你当蜀山帮的头头脑脑们都是饭桶?人家余秋头一次来蜀山帮办事,你干嘛?给人下马威?”
“当时……”
“当时什么?当时你应该在陶家!你跑那里去干什么?擅离职守依帮规要受什么惩罚你可知道?”
“按帮规……”
“你还知道帮规?现在还有什么能放在你马大侠眼里的?”
马天复心道这人号称徐老怪是真怪,训人都是用问句,问了又不让人说话,于是索性闭口不答。
“怎么不出声?啊?不服?”
徐万金又训斥了几句,马天复不出声还也不行,马天复心里暗骂,挨这老怪物的训还不如领几十帮棍。
“啊?说话!”
“徐管事容禀——那天上午我来找你有事你不在正巧遇到了片长胡晓林是他拉我一起去看热闹的后来他们选的人少了一个余大人有些想当然所以就发生了误会我学艺不精没能把握好分寸属下甘愿立刻受罚。”马天复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一点都不带停顿的,后面那个“立刻受罚”语气很重。
“哟呵,本事不小,还学会串供了。胡晓林也说是误会。要说受罚,你怕是不知道你已经被罚过了吧。巡护站是个好去处啊,去了你就知道了。你找我什么事?”徐万金神色口气都慢慢趋于正常。
“就是想问问……传闻现在护管宽进严出,还有说要成了亲才能调离。若真有此事……现在东家给我议了门亲事……这个……您看?”马天复一边说一边看徐万金的脸色。
徐万金摇头笑道:“现在这些小道消息都从哪儿来的?马天复,你自己就是护管的,你都不知道,别人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外管和运管成亲不满五年的不出外勤?”
马天复听了这话半天不吭声,徐万金心知这小子心眼多,怕是不信,也就不继续说下去了。
徐万金想了一下,又道:“马长老临走交待我一件事情,说你呢,恐怕是哪位高人的衣钵传人,要好生关照你,你若能留在蜀山帮以后可当大用。你要是安稳当个两年护院,期满我就准备给你提个干事,可你才半年不到就耐不住了。不过我蜀山帮水浅养不住大鱼,你若去别处说不定会有一番作为?”
“徐管事,属下知错,认罚。准备安排我去哪个巡护站?我下午就去报到。”马天复此时万分懊悔,看来自己真猜对了,只要安稳两年!现在又能怪谁呢?不过他倒不后悔自己昨晚临时变卦,战场之上千军万马,生死非人力所能左右。
“哈哈哈,哪个?哪来的哪个?就那么一个巡护站。还是胡晓林带你去,他早就来了,就在外面。”
胡晓林见面绝口不提受罚的事,而是问马天复那个无臂腿法的事情,为什么三腿之间的衔接那么快,那个转身动作是怎么做到的。马天复告诉他,正常转身是腰背使力,这招腿法是小腿使力,什么时候觉得小腿出的力比腰大了,这腿法就练成了。胡晓林原地转了几圈,感叹道没二十年的苦功怕是练不好,算了算了。
大蜀山在出西平门以西二十里,“蜀”即独,孤零零一座小山,徐万金口中唯一的巡护站就在大蜀山山顶上。到了山顶,是一块平地,胡晓林指着个草棚道:“到了,就那儿。”
马天复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意思是老弟你升官了,恭喜恭喜,你现在就是这个巡护站的站长。每天天黑前上山,天亮后下山就可以了,巡护站废置好多年了,按理说你这个站长应该是个干事了,每个月我想想,内帮入帮不满一年,嗯……有六百多文钱,不少不少。”胡晓林本来是想打个趣,但设身处地想想,说出这话时反倒皱着眉头。
“意思是,我天天夜里一个人住这个草棚?”
“嗯……好像是。”
“那谁知道我来还是不来呢?”
“那肯定没人知道啊,但是你敢不来吗?”
马天复想想也是,自己新受罚,如果不来,在家睡觉只怕也睡不安稳。诶?我家在哪?
“那我以后还住陶元家?”
“这……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住哪?这个……走,去陶元家。我去跟他说说,让你暂时还住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