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又如何能破?
宋青书两次出手掌挝于他,便是他技不如人事前从未有所察觉,在场的众人,包括金花婆婆包括铁琴先生包括朱长龄武烈甚至殷天正与武当众侠,又有谁察觉到了?
宋青书……
这人已经站到了一个他薛公远根本连追都无路可追的高度。
可笑他如今方才看透。
薛公远眼神彻底死寂下去。
以为他尚会有所挣扎的金花婆婆等人等了半晌,却不见他再有反应,当下心中不由暗恨此人实在不堪为用!
金花婆婆轻咳一声,道:“你们六大派之间有何龃龉老婆子我却是管不得。殷教主,张夫人,你们要见小张少侠,如今我也让你们见了。只不知这胡青牛,你们要何时才肯交给我老婆子?”
殷天正闻言一声冷笑,“你使了这许多手段‘请’我们来了这山顶,却说只是为了区区一个胡青牛?这话说来,老夫却是不信的。”
金花婆婆嘿然一笑:
“殷教主果真是殷教主。原竟早已看破了我这老婆子的算计?好!那咱们便明人不说暗话!”
她说着使了个眼色,便见那单手扼住张无忌脖子的汉子手劲一个加紧,立刻令张无忌脸色憋得通红,神情间也现出了些许痛苦之色来。
金花婆婆道:“本来老婆子我也只是想寻那胡青牛复仇而已。谁想竟半途遇上了这位朱武连环庄的武庄主。这位武庄主想来也是善心,听了老婆子的遭遇十分同情,便提议如此这般,掳了这小张少侠来。”
“张五侠贤伉俪爱子心切,殷教主与武当诸位侠士听闻也对这小张少侠疼爱得紧,为保他平安,定会如我所愿,将胡青牛奉至老婆子面前。”
“只武当诸位实乃正人君子,便是将这胡青牛带了来见我,到最后却绝做不出拿他性命换你们师侄平安之事,不知老婆子我说的,对也不对?”
见武当众人沉默,金花婆婆又是微微一笑。
她道:“于是武庄主的兄弟朱庄主便说,不若以这小张少侠为胁,令张五侠贤伉俪告知我等那恶贼谢逊的下落。如此若能得他手中屠龙刀一观,日后若当真号令江湖莫敢不从,还怕拿不到一个胡青牛?”
“老婆子一想倒也是如此道理。只不知张五侠心中,究竟是你那恶贯满盈的义兄重要,还是你这无辜善良的爱子重要?”
边说,金花婆婆边笑嘻嘻走到那扼着张无忌脖子的大汉身边,枯树皮似的干瘪发皱的手掌慢慢抚上了张无忌幼嫩的颈项。
张翠山眼中痛色微闪。
然而当初,张无忌被那蒙古军汉打扮之人所掠时,他既能说出“宁可他即刻死了,也胜于做无义小人”这等话来,便可想而知在他心中,“义”之一字,却是远远胜过一切。
这也本非张翠山之过。
江湖中人无不重义。
比之谢逊本身,张翠山更看重的,便是两人之间的这一个“义”字。
故而此时金花婆婆便以爱子性命威胁于他,他也决意不会说出义兄谢逊下落。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