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真的认为平夫人的死是拜我所赐?”苏安然声音带着迷蒙的幽远,清丽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极有朦胧美。
白衣少女眸光像针尖一样射向眼前这个身穿月牙白里衣的长姐,她最恨的就是她这种表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样子,还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反问着自己。
“要不是你,这所有的一切会发生吗?不要用这种无辜无关的样子和我说话!长姐,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端着你那高高在上又高深莫测的样子了!都是要死的人了,能不能正常点!你就不怕我现在让人将你撕碎了丢到乱坟岗喂狗吗?”
白衣少女说完后,低低的,恨恨的冷笑着,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对苏安然的嫌恶!
苏安然有意无意的看了下临窗软榻上的药婆婆,只见她的右手轻轻动了一下,苏安然如水的眸光闪了闪。
“我都要死了,还怕你不成?既然你今日不会让我活到天亮,那有的话,我也就不吐不快了。”苏安然那双隐藏凌厉的如玉水眸,淡淡的扫了眼一脸凶狠暴戾的白衣少女,这个二妹妹真是自私自利,又心狠手辣。
这样的蛇蝎美人,若有一天让她手握了巨大的权利,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的性命。
“你知道就好,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有什么话,我容许你一吐为快!”白衣少女见苏安然点出了她的身份,还是那么的淡定,心中不由得一阵失望,只面上却恢复了冷静,反正这个小贱人活不了对少时间了。
看这小贱人是否真的能一直撑到最后,还是这样平静沉稳的模样!
“那就来说说平夫人的死吧!平夫人的死可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请你敢做敢当不要将过错都推到别人的身上。”苏安然的话语稍作停顿,温和的目光却带着丝丝不屑扫视了白衣少女一眼,“你现在穿了这一身缟素,你是来提醒我的,还是来提醒你自己的呢?”
“还有什么?你就说个痛快。”白衣少女面色冷厉的回道。
而她身后的中年男女此时已经心有所觉,这个苏家的大小姐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或者是故意引诱自己的主子说这么多?
“小姐,”中年女人轻声叫了一声,“时候不早了,还是尽快将事情了解了吧。”
白衣少女哼了一声,眸光一沉,转头看着中年女人,冷冷的说:“你只是外祖父派来伺候我的下人而已,竟然敢指使我怎么做事了?”
“不敢。”中年女人见自己主子如此托大,心里不禁十分的失望,这种性格,能成什么大事,侯爷怕是押错了宝了。但是该提醒的她还是要提醒到:“小姐,就算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您小心有诈啊!”
“给我闭嘴!我的事,心里有数。”白衣少女秀美的眉毛倒竖,似是被这个不知身份的中年女人激怒了。
“你们主仆商量好了吗?”苏安然淡淡的问,眼里满是嘲讽,“怎么,二妹妹的人这是怕了吗?”
“怕?该怕的是你才是!你不就是想说我娘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吗?”白衣少女冷笑。“就算是我一手造成的,那也是因为你的原因!没有你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苏安然不以为然的反击道:“既然你一门心思的这样认定的,那我这样说吧,你娘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你的外祖父要用你娘的死来保住你。而之所以要用你娘的死来保住你,还不是你作死的想要算计我?最后没有算计成,反而将自己给算计进去了而已。”
“就算如此那又怎么样?我娘也算是死得其所。现在我在我娘自缢的这间房里将你送到地下给她赔罪,就算我为她报了仇雪了恨了!”白衣少女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她恨不得噬其血啖其肉的可恶面孔……
可此时的苏安然却始终面带淡然的浅笑,完全无惧白衣少女那可怕的眼光和血腥冷血的话语。
只是她终究还是轻叹一声:“平夫人要是生前看清了你是这样的没有有感情的冷血动物,怕是会恨不得没有生过你吧。”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也不和你废话了,你来猜猜我会以怎么样的方式让你去死?”白衣少女轻轻的捏了一下垂在耳侧的鬓发,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有那个本事才行。”苏安然撤下脸上的笑意,眸光带着冷冽的寒意看向一脸自以为是的白衣少女。
苏安然的话瞬间激怒了她,只见她手一挥大喊道:“将人给我带过来!”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两个黑衣人将一身锦衣长袍的年轻的男子给扔了进来。只见这男子面色酡红、眼神迷离、一身的酒气,熏得苏安然差点将刚刚喝下的凉茶给吐了出来。
“长姐放心!你看我给你找来的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吧?家世也不错呢,哦,你刚来京城几个月怕是不知道他是谁,他呀正是吴王爱妾陆夫人的小舅子。陆夫人娘家是京城最大的布料商,陆公子又是家里的独子,平时最爱的就是美人了。怎么样?配您堂堂尚书府的大小姐也配得吧?”白衣少女像是恩赐般的看着苏安然。
苏安然冷然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白衣少女以为苏安然怕了,更是开心的拍着小手道:“长姐,你就满足吧,你虽然没有定亲,但在临死之前,妹妹我能给你找到这么一个男人给你,也算是全了我们姐妹一场的情谊了。要是妹妹真是个心狠的,就直接扔一个乞丐给你也是一样啊。这个就当是妹妹送给你最后的礼物吧!”
那醉成一滩烂泥的陆公子本来是昏昏欲睡的,谁知听到一个清脆如出谷黄莺般的少女的声音,酒醉便醒了一半。但还是站立不住,但精神明显抖擞了起来。
今儿个被那几个杀千刀的死命灌了几大海碗老酒,害的他没去成如意楼了,这时候只得踉跄的爬了起来……
这傻货一抬头正看见穿着一身月牙白蜀锦里衣的清丽无双的少女正闲适的坐在炕上,他心里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使劲的甩了甩头,挺直了胸膛,瞬间抬起脚步扑向了苏安然,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道:“美人儿,心肝儿,你是新来的吗?可稀罕死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