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到家时,刘清河已经等候多时了。叶若简单的解释了一番算是道谢为何晚归,刘清河只是淡淡一笑,脸上除了一副家属对大夫的神色外,看不出别的一丁点儿感情。
叶若暗叹,这刘清河还是个记仇的。
叶若说的药方,李春童倒背如流,借机躲避之前的尴尬,认认真真的配药去了。只是偶尔脑海中还浮现出刘锦绣的影子,一张俊脸红的滴血,左右环顾,见刘清河和家姐还站在门外等着,这才松了口气,抓紧了配药的速度。
刘大娘在叶若姐弟离开后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只是她的情况比叶若想象的还遭。她醒来后,已经神志不清,大脑已经混乱,嘴里咿咿呀呀的胡说八道,也起不来了。
刘清河父子红着眼眶,欲哭无泪。只是心里揪着疼,像是快要窒息一样。这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瘫痪、口齿不清、思绪混乱、满嘴胡言,刘清河心里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在提着药离开叶若家的时候,最终为了老娘还是不得不放低自己的尊严。
“李大夫,求你救救我娘吧!她还半百的年纪,若是真的就这么瘫了,她下半辈子还怎么过啊?”刘清河声音哽咽沙哑,好像嗓子被烟熏过一样,已经烧的发涩了。
“李大夫,求求你了!”
刘清河没听见叶若的声音,他也不敢抬头看她,更不敢说“什么原谅我爹娘”“你大人有大量”这种话,他现在才明白了,这个大公无私的李大夫,也有小肚鸡肠的时候。譬如,谁也不能说她儿子不好,或是嫌弃她的儿子。
“好好注意她的情况,醒了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我明早再来看看。”
“谢谢春花妹子!”
刘清河露出一抹笑,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转身跑远了。
叶若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和说不清的情愫。她不是不救刘大娘,只是刘大娘说豆豆是一个拖油瓶,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怪刘大娘说,她是怨那个死去的男人,让豆豆一丁点儿大便要承受比一般孩子更多的压力。
豆豆身上流着皇家的血又怎么样?在她来到这个家之前,一样是挨饿受冻被人欺负。。。。。。
“娘!”
叶若的思绪被豆豆一声奶声奶气的“娘”给拉了回来,看着萌萌的儿子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向自己跑来,她脸上露出笑意,向儿子张开了怀抱。
“娘,你看这是什么?”豆豆神神秘秘的将油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嘴角还流着哈喇子的道:“娘,你闻闻香吗?”
叶若见油纸包里的东西,肥肉和瘦肉的比例刚刚好,鸭皮泛着金黄的油光,带着香草的气味迎面扑来,果然好香。她笑着点点头,回应儿子。
“走,咱们回家找舅舅一起吃!”
豆豆抱紧了油纸包,喊着“舅舅”小跑着进了门,他这般天真可爱欢快活泼的模样,李春童却突然掉下泪来。
豆豆又想李春童献宝似的折腾了一番后,一家三口才终于吃上了这只油亮亮的鸭子。
叶若猜的不错,豆豆果然饿了肚子,然后不见他们回来便投奔了云灏。云灏纵容娇惯他,硬是承他要求,焰火再一次跑腿儿进城买了香酥鸭和藕粉莲子汤。
焰火作为长期跑腿儿一员,内心相当抗议,秋后太阳如此毒辣,每天这般折腾,中暑了咋办?
谁知云灏也是个嘴缺的,向他指了指对面,没好气的道:“对面不是大夫吗,怕什么?”
焰火气的直接晕了过去,寒殇的嘴角抖的更筛子一样,暗叹自己有一技之长——煮饭!
鸭子买了两只,他们已经分食了一只,这一只豆豆死活要留下,不允许焰火和寒殇再动。藕粉莲子羹只买了四碗,所以甜品没有留下。
叶若和李春童意见统一:有吃就不错了,他们要求不那么高!
但豆豆却是记恨上了焰火,说他是故意的,以至于焰火后来被豆豆频频整蛊,每天哭爹喊妈。
翌日天边刚泛鱼肚白,叶若和李春童就都起了。李春童做早饭,她去交代云灏送豆豆去上学堂。
她不知云灏昨晚为什么失眠了一宿,但她却成功的点燃了云灏的起*气,但又正事在身,直接溜了。但小半会儿后,便听见了寒殇和焰火鬼哭狼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