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不是一直都不对付的吗?今天怎么还有眼神交流了呢?从来都冷冰冰板着脸对活人不感兴趣的邱奎子居然笑了!
施人仰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朝邱奎子的方向扔过去,然而邱奎子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长得好像解药的样子!万伯好着急,下意识就伸手去想接!
然而那瓶子跟长了眼生了腿似的径直稳稳落在了邱奎子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施人仰浑身的劲儿就一松,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这边邱奎子则终于起身,拿着那小瓶子往里屋去了偿。
万伯犹豫着去把施人仰扶起来,他喘着粗气安慰道:“不妨事。”
知道你不妨事……万伯小心翼翼地问:“刚才那瓶是解大人伤口上毒的解药?撄”
“是,”施人仰有些疲惫,“万伯您能给我倒杯水吗?”
说不能你还有力气自己倒吗?
万伯还是给他倒了杯水,想起来便问了一句:“对了,你怎么知道大人身上所中为何毒的?”
施人仰浑身一僵:“我……”
“你该不会另有身份,一直潜伏在大人身边,伺机谋害他吧?”万伯吓得倒退了一步,“是你……害的大人?”
……施人仰彻底放松下来:“万伯,我饿了,去煮碗面吧。”
您也只能干这个了。
万伯是连滚带爬跑走的,出门的时候还在门槛上绊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惊恐中带了嫌恶,施人仰被他弄得都没解释的心情了,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邱奎子在万寒旌房中待到半夜才出来,照万伯素日里的作息,这会儿早扯呼去了,然而事关万寒旌性命,他还是坚持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靠着廊柱打瞌睡,邱奎子出来时没有发出多大响动,也就没将他吵醒。
施人仰一直靠在另一侧的廊柱上,见他出来便将手中的酒葫芦递过去,邱奎子也没同他客气,接过来就灌了一口,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了一段距离,施人仰才停下来问他道:“大人的毒虽解,但是否会有其他问题?”
“我尽了全力,”邱奎子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进肚,像是呛着了似的,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最后才接着道,“大人素来稳重,此番前去遭到暗算总有缘由,可是因为顾凌波?”
他从不会妄自猜测,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原因,施人仰也从前些日子顾凌波同万寒旌的争执声中听到过一些琐碎信息,左不过是她寻到过一枚玉扳指交给了邱奎子,最后那枚玉扳指却到了万寒旌手中。
于是施人仰问道:“可是同那枚玉扳指有关?”
“虽是在牟楷政藏尸处附近找到的,却同傅晓清案并无干系,”他这次回答得挺痛快,“你可知道大人从顾凌波第一次出现时就惦记上她的一样东西?”
“你是说那只玉枕?”
邱奎子半眯起眼,摸着酒葫芦时的表情就像在抚摸阿黄的头,“那只玉枕玉质通透、触手生温,绝不是普通人家能有之物,且玉枕内壁所刻龙纹雕工精细,乃是宫中之物。”
这时候提起那只玉枕总不会没道理,施人仰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那枚玉扳指同玉枕有关?”
“我查验过,就是出自同一块玉料,且内壁所刻龙纹也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邱奎子笑了笑,“所以此番大人遇刺,招招被下狠手并不是冲他这个人来的,而是冲那两样东西来的。”
施人仰也跟着笑了笑,反问道:“有区别吗?”
邱奎子愣了愣,然后才继续笑起来,又猛地灌了一口酒进去,咳得半晌都没缓过来,嘴里还在喃喃道:“是啊……有什么区别吗?”
解毒之后万寒旌还昏睡了整整三日,顾凌波情况比他好太多,自己醒来之后还非得在他病榻前照料,万伯怎么拦都拦不住,最后还十分感慨地来了一句:“到底是有婚约的人了啊,我们小白现在还挺会心疼大人的。”
顾凌波:“……我只是想报答一下救命之恩啊万伯!”
万伯点头表示理解:“以身相许嘛,我懂的。”
一旁正在给万寒旌把脉的邱奎子:“听说嫁妆聘礼什么的都交换过了?”
顾凌波:“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把我东西随便给他了,我至于这么被动吗!”
“什么东西?”邱奎子难得有心情逗她,“你是说你给大人的嫁妆?”
顾凌波还待还嘴的,就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来:“这一身伤也算是嫁妆之一?我可不敢再要了啊……”
“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