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秀见弟弟他们的脸色都好看了些,倒是思考起今天的事了,要知道,二伯他们很怕自家占了他们家的便宜,一般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今儿二伯来,可是不能不令人生疑的。
显然张贤也是想到了,不由的看了眼姐姐,迟疑地道:“姐姐,二伯来的蹊跷,要不要探探?”
前几日,张曦秀不放心大伯二伯看向弟弟的目光,便派大川入夜窥探过他们两家,可惜没得到有用的消息,这事张贤也知道,故而他才有此一说。
这个提议,张曦秀是极为赞成的。大川也是跃跃欲试,见少爷提议,小姐跟着点头,他忙准备转身就走。
此时还是白日,张曦秀忙喊住他,吩咐道:“别急,二伯才刚往回走,且到了家,我那堂姐还得先哭上一哭,闹上一闹,说到正事,还得有些时候。你这样,你先悄悄地去一趟大伯家,大伯母总是盯着二伯家,怕是知道点什么。”
这主意不错,大川上次去张二河家就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次是该先探一探张大伯家。
屋里其他两人也没意见,算是都同意张曦秀的分析。
大川在这小庄子里算是个高手,不必小姐多交代,承诺会小心行事,便走了。
他这一去,还不知要几时才能回来。张曦秀不愿弟弟跟着烦心,笑着宽解了几句,便让他仍旧回书房读书了。
张曦秀自己虽也静不下心来,可怕惹得弟弟和凝香跟着不安稳,便强压着自己做起了针线,这一用心做针线,倒是渐渐入神了,一时忘记了二伯家的事。
大川虽是急着出门做事,可比家里那三个安稳多了,出了家门,审视了番地形,见这时候路上行人不多,便猫到一旁的小树丛里。
为了防着有人看见,他打算不走沿庄的大道,而是绕道庄子的后山坡地,再转到张大伯家。
待大川隐在张大伯家上房的某处,正好听的张大夫人和儿媳妇抱怨。
“你说,这叫什么事,好好的,老二怎么就起了心思,要过继贤哥儿。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的,日后有老二两口子受的。”张王氏气咻咻地对着儿媳妇一通说。
小王氏可不敢随意附和婆婆,一个不好,婆婆肯定会将不满发泄到她身上,可不说两句,婆婆也定是要不满她。
遂,小王氏微愣了愣后,缓言道:“二叔也许只是听谁说起的吧?再说了,这事还没个准,只看公公怎么说了,二叔家的事,公公不同意,二叔也是不敢违拗的,更何况过继是大事,不通过公公和族里,就更办不成。”
“还能是听谁说的,定是张梅氏那个娘家哥哥,今儿不是又来了吗,定是来劝张梅氏的,也不知你公公是不是也去了?”张王氏有些叹气地道。
小王氏其实对二叔过继三叔家的贤哥儿的事,也很是矛盾,她知道,婆婆是想日后她生了二儿子,就过继给二叔家做孙子。
过继孙子的事,在乡下也有,并不稀奇,但大多数都是没有香火的人家,为了身后事才过继孙子,大部分的人家都是过继儿子。
再说了,小王氏想想自家儿子要过继给人家,心里也是不得劲,但想到二叔家的良田大宅子,也是心动。
瞧见儿媳妇又一副不摇不动的样子,张王氏来气道:“你这是什么样子,我这么急,还不是为了你,你二叔手里的钱财可不比我们少,过继个哥儿,还是孙子辈的,难道老二俩口子还让你们将孩子交给他们带?”
这话,说的小王氏心头一跳,脸上舒展了些。
张王氏说着,见儿媳妇脸上总算是有了些变化,这才舒了口气,接着道:“孩子我们是不会让他离开家,去老二家的,这过继也就只是个名头罢了,白得份家业,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心头舒展开的小王氏,想到自家的钱财,有可能被三叔家分走,也不淡定了,忙急道:“娘自然是为了我们好,可现如今怕是不成了,瞧着二叔今儿这架势,八成是铁了心。”
张二叔刚一去张曦秀家,张王氏婆媳俩就得了信。
听的这话,张王氏也是头疼,想了想道:“如今,我们不宜吵闹,还得等你爹回来,只要说动了你爹,也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小王氏也知道,如今婆婆是不宜去二叔家闹,这要是让二婶起了疑心,说不得本来不同意过继三叔家的贤哥儿,也同意了。
遂,她忙出主意道:“娘,您说,二姐儿若是知道,会怎么样?”
对呀!怎么将这茬给忘记了,不过,二姐儿是个精明的,万一她也乐意呢?一时,张王氏有些踯躅。
小王氏刚说出这话,就有些后悔了,怕万一出了事,婆婆将责任推到自己头上,她可是知道,公公不喜他们插手三叔家的事。
因为彼此心里都有些忌讳,屋里一时静的出奇。
大川瞧着再听不到有用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去张二伯家了,便悄悄地退出了张大伯家。
张二伯家也正如张曦秀所言,去的时候,张二伯家刚刚安抚了张菊花,老两口正陪着梅氏的哥哥说话。
“三哥,你说说,这事我能答应吗,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欺负我们菊花了,若是真让那小子过继了,我们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别临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张梅氏心里是恨极了张曦秀姐弟俩了。
这话重了,张二伯有些尴尬地瞪了眼老伴,不过,当着打铁的壮实三舅哥,他是不敢说什么的。
梅氏三哥虽是个打铁的,可脑子灵光着呢,家里哥三个,个个以他为主,所以,梅家铁匠铺子开的比较红火。
也正因为娘家哥哥们给力,梅氏没有生个儿子,张家也没敢真说什么。
脑子灵光的梅老三一见妹夫的脸色,知道老实人动气了。虽说他不太瞧得上张二河的老实木讷,可也觉得张二河这样很好,妹妹才不至于受气。
遂,妹妹话一完,梅老三当即喝道:“你说的什么话,即使贤哥儿不好,难道我们这些个舅舅是摆设,哪里就让你日后艰难到那等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