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婉君不屑冷哼,她最明白师弟是何货色。
秦桧虽愤怒于朱熹突然到访,但对于儒教可他不敢得罪,毕竟儒教虽经历前朝的荆公新学冲击,日渐式微,但儒教好歹也是大宋第一大教,满朝文臣皆出儒教,若与儒教关系对峙,他将失去大多数党羽。
他耐着心,解释道:“此女名为岳婉君,是叛将岳飞之后,一直被宋庭通缉。今日她想要借助婚礼行刺本相,所幸本相福大命大,方才免受一死,许仙则是叛女帮凶。按照大宋律法,理应送到大理寺审理。”
“你说许兄是叛贼,这女人是岳飞后人,她们要行刺秦相?”
朱熹气喘吁吁,冷笑连连。
秦桧点头道:“正是。”
“谁能作证?!”朱熹咆哮了句。
满屋子人都惊呆了。
许仙愕然。他与岳婉君行刺秦桧,在场文臣百官都看到了,可为何朱熹却说谁能作证?
环顾四周,他见那些文臣百官低垂脑袋、谁也不敢应腔,这才恍然。
朱熹是儒教舵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儒教内部威信很严厉,这些文臣百官明白朱熹要庇佑许仙,是以都不敢替秦桧作证——都怕朱熹对他们不利。
许仙苦笑,这就是权力的作用吗。
当初秦桧借助权力摆弄是非,害死岳飞;现在朱熹利用权力指鹿为马,硬生生去除了扣在许仙和岳婉君头上的罪名。
朱熹都把戏演到这份上了,许仙哪能不懂?他失声恸哭,哀嚎道:“朱兄有所不知啊,今日宰相府秦大公子纳妾,我来祝婚,因礼物分量轻了,宰相心生不悦,说要把我关进大理寺,还要杀我,若非有朱兄前来相助,我命休矣。”
声泪俱下,不明真相之人必会信服许仙之言。
可在场众人,除去守护大堂之外的将军,皆对此中曲折一清二楚,虽不敢表态,但心中早把许仙鄙视了千百遍。
朱熹指着秦桧骂道:“既无人与秦相作证,为何还不释放我许老弟?”
秦桧脸面一阵抽搐,眼神闪现阴戾,可他不敢对朱熹叫嚣,只得挥挥手,示意将军们释放岳婉君和许仙。
四周真气囚锁陡然松懈,许仙和岳婉君忙舒了口气。
许仙暗暗唏嘘,之前在西湖边救起投湖的朱熹,没想到朱熹作用竟这般大,三番两次的救了他。他眨了眨眼睛,走到朱熹跟前,道:“朱兄,他日必要与你促膝长谈,一讲天理精髓。”
朱熹面露苦涩:“我已等得望眼欲穿。”
秦桧指着岳婉君道:“她是岳飞之后,是通缉犯,理应擒拿。”
朱熹又怒:“谁说她是岳婉君,谁能作证?”
秦桧哑口无言。
许仙看着耍赖的朱熹,暗觉好笑,所谓的圣人也并非没有性情,就像朱熹虽平素里温文尔雅、柔弱低沉,但若触及逆鳞,依旧会迸发出极为强大的气息。
“朱兄我们回去,不要理会这些混球了。”
许仙拉着朱熹,把他当做挡箭牌,向外走去。岳婉君也知情势,跟在其后,闷头不语。
没有命令,诸位将军不敢去拦朱熹,在场文臣百官也不敢动朱熹。…。
秦桧面色铁青,咬牙切齿,暗暗道:“迟早要杀了朱熹,迟早要灭了儒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