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虽化了不少,但剩下的雪已然是冰。各家踩着冰互相搀扶着来到祠堂。
娥婆婆的儿子们早早在祠堂架起了篝火,给玉娘和四位长者备好了吃食与茶水。
只要有娃儿需改名,家里都来了几位男丁,也都给玉娘和四位长者备了吃食。
吉时一到,村长拿出一个包袱,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地打开,最终呈现在玉娘面前的是一本发黄的、破得快要烂掉的族谱。
村长将族谱交到玉娘手里,玉娘真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把这族谱给捏烂了,或是不小心掉地上碎成渣。
玉娘把族谱放在桌上,小心翻开页面,找到郑富贵他爹的名字,名字后面还用小字标明了第十八代。
大河在旁磨墨,玉娘提笔醮墨,在后面加上:其三子郑富贵(第十九代)。
村长在旁见玉娘写得端端正正,满意地直点头。
玉娘再找到那些要改名的郑老三、郑老六等名字,在旁标注:更名为郑本善,更名为郑子路等。
全都更了名,玉娘将族谱轻轻合上。
玉娘见这厚厚的一本族谱就剩最后一页纸,来年估摸着要换新册子了。但这本旧的若不好好保存,这山沟沟易潮湿发霉,真的会烂掉。
“族长,族谱破旧不堪,不经翻阅,咱们可以修补的。”
“啥?”村长惊中带喜,“这纸也能补?”
“可以用新纸涂上米汤,稍微烘烤一下纸质会变硬,再贴在族谱每页纸的背面就可以了。”
村长喜上眉梢,他可从来没想到还有这个好办法。“甚好甚好!待会儿就去俺家,咱们一起补。”
接下来,由村长给祖宗牌位上了一柱香,然后将郑富贵和众多改名的娃儿们的名字给祖宗一一报上,并详细报上是谁的儿子,是第几代。
报完后,郑富贵和改名的娃儿们排队给祖宗牌位上香,再站成三排跪下来给祖宗磕三个响头。
仪式结束后,大河跟着玉娘一起来祠堂旁边的村长家。
玉娘前世见母亲用米汤裱鞋样,她也跟着做过,所以操作起来挺娴熟。
就着炭火烘,裱的纸一会儿就烘干了,放置一个时辰凉下来后就可以贴在族谱每页纸的后面。
幸好玉娘上回买的纸挺多,裁成一百张后还剩下两大页。
村长将这些可都看在眼里,“玉娘,买这些纸你可花了不少钱,元宵节后你又得每日费一个时辰教学童,到时候我跟村民们说,每个学童每年得交五十文和一只鸡作为束脩。”
玉娘连忙摇头,“这怕不好,我瞧着有些学童读书劲头不足,若再交束脩,怕是有学童不来上课了。”
村长叹道:“我听你水叔水婶说了,你每日费尽心思教他们,他们反而愈发放松,有些娃儿还念叨着要去挖虎姜和放牛。那是家里没花钱,若花钱了,看谁还敢浪费读书的好光景?”
玉娘却觉得交五十文,估计真有学童家长因这笔钱不来上了。
村长见玉娘忧心,“你甭担心,真不想学的,你绑着他学也没用,用五十文束脩筛掉一些娃儿也好,免得他自己不学还扰得其他人学不好。”
村长的孙子郑经是个脑子活络,且轻轻松松得了甲等。
村长肯定也不想那些调皮捣乱的娃儿扰了他的孙子读书,而且大家卖了炭和挖虎姜,至少有好几百文的收入,如今五十文确实只是一笔小钱。
玉娘不知该怎么说,收吧,担心村民们说她只是想挣钱。不收吧,似乎又没盛村长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