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爷子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房间里充斥的都是甄老爷子的怒吼声,苟廷残喘中的愤怒又是那么可怜和脆弱。
李旭看着临死都不知悔改的甄老爷子,倒抽凉气,目光极冷漠无情:“不如你死了之后去问问你儿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屋阁。
甄老爷子看着李旭孤傲远去的背影,脸色铁青,拳头紧握。
一股血气涌上胸腔,下一秒,甄老爷子口喷鲜血,头顶的白纱幔帐被染上腥红点点。
李旭一离开屋子,随后甄新和医生们神色凝重的尾随进屋,几个人一番忙乱起来。
做工精雕,美仑美央的偏院亭子里,何以纯受邀吃了一餐甄新所说的‘家常便饭’后便被主人家领到这里赏花,而甄新则用‘取茶’为理由离开了。
她在这里一边赏花一边等着甄新给她泡石崖茶,可等了近四十分钟却还是没有等到他的身影,这里面积太大,她怕迷路,所以不敢乱走,一个人便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观赏着大瓷缸里的睡莲,在月色下,这莲花娇贵绝艳,像独领群芳的贵妃。
这时,耳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何以纯抬头,以为是甄新,却不料到会是李旭。
她愣愣看着他靠近,一脸错愕的问:“你怎么来了?”
李旭看着好端端的何以纯,神色复杂的道:“不早了,我来接你回去!”
何以纯怔怔困惑:“可是,甄师哥说要去拿石崖茶,我突然就这么走了,不好吧!”
李旭却似笑非笑道:“他这会怕是走不开了,回去吧!”
何以纯心生狐疑,却没有再说什么,尾随他走出甄家。
管家看到李旭和大少爷迎来的客人不敢怠慢,连忙吩附司机开车送两人回去。
李旭面对甄家的下人都是一副清冷傲孤的姿态,寒眸沉默,却没有拒绝。
上了车,何以纯觉得今晚的李旭有些不一样,神色凝重中带着悲痛,然而他的唇抿得紧紧的,眉宇薄情,一点都不像她平时所认识的李旭。
何以纯并不笨,细细想想李旭的出现和甄新借‘取茶’离开,再到李旭接她回去时说“他这会怕是走不开了”的这句话,仔细推敲,顿时明白了李旭应该是被甄新算计过来的,而他也应该是见到了甄新那位病得既将不久于世的爷爷,否则不可能会这么沉重阴戾。
到了四合院,李旭沉默下车,将门推开,径自进去,神色恍惚。
月色下,他修长的背景清瘦孤寂。
李旭走了两步后,想起什么连忙转身,神色抱歉对身后的何以纯道:“对不起,我走神了。”心事重生日的他竟忘了身后还有何以纯的身影。
何以纯知道他有心事,微笑摇头:“没事啦,我又没丢。”
李旭笑而不语,等她进来后关门锁门,体贴的给她烧水提水到房间:“你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到古镇去转转。”眉宇竟是藏匿不了的疲惫。
橙黄的灯光下,李旭的表情如承重千斤,疲惫的眸里是沉甸甸的心事。
何以纯看着他莫名酸楚,想安慰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切入,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去扯他的衣角,问:“李旭……你别揪着眉毛,这样看起来有点像老头子?”另一层意思则是希望他不要难过。
闻言,李旭一怔,看着她的目光渐渐灼热。
何以纯被他那一看,有些不自在的松开本扯住他衣角的手,眉眼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