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纯微笑点头。
甄新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握紧,看着前方,眉宇愧意渐浓,轻叹:“但是,不管我做多少都没有用,有些人他仍然不会原谅。”
何以纯猜想甄新所说的那个人也许是李旭所说的‘老爷子’,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他就是属于面冷心热的人,以后会看开的。”
甄新却摇头:“不可能,任何事他都可能会看开,唯独这事他做不到,其实,换了我,也未必能做到。”
何以纯听得困惑:“为什么?”他想知道,被打在李旭的死结是什么?
甄新闭上眼,转蓦睁开时眸底一片清冽,口气沉冽道:“当年那场车祸是我爷爷设计的。”
闻言,何以纯双眼睁大,惊愕得倒抽一气。
甄新看了一眼神色震惊的何以纯,神色平静的娓娓道:“我父亲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想要和我母亲离婚然后分家,爷爷怀疑是父亲在外面的女人教唆的,所以想除掉这个祸害,却没想到连同我父亲的命也赔上。李旭在9岁那年知道真实,所以连夜离家出走,如果不是有好心人收留再告诉我,他现在是如何都很难说。
父亲去世后,爷爷慢慢意识到自己不对,很想认回李旭,可李旭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今年他病重,医生都说等不到八月中秋,现在老人家只想看李旭一眼,可是,他始终不肯回来见他一面。我能体会他的心情,但是整件事里受到伤害的不是只有他一个,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明白,有些执着,也该放下了。”
何以纯怔怔听完,只觉惊骇奇闻,颤声问:“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爷爷当年要这么赶尽杀绝?孩子是无辜的,他母亲也没有要求你父亲给她名份啊!你们甄家就这么容不下他们母子吗?”双手紧握,她气得全身发抖,这真是她有生以来,听过最荒唐的事。
甄新目光凝冷,睨向她反驳道:“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做为一个下人,李旭的母亲想生下他,就是一种贪念,我爷爷不是心狠的人,当年也试图劝过那个女人,甄家多少家财都任她随拿,当时我也求她了。可是没有用,她已经赢回了我父亲的心,更想赢回他的人,因为她觉得那是她应得的。而我母亲呢,为了顾全面子,整天以泪洗脸装作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外面偷偷抚肓着另一对妻儿,难道,她就不无辜吗?我爷爷会那么狠心,也是形式所迫,如果你是一家之主,你会眼睁睁看着家为了一个外人散掉吗!”
何以纯听得震撼其中,看着甄新凝冷的眼神,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父亲去世后,你母亲怎么样了?”
甄新凝冷的目光转蓦变得心疼:“疯了!”
何以纯怔愣的看着他,转蓦低垂双眼,道:“对不起,我不应该用外人的角度来揣测你们的是非对错,你们每个人的立场或许都很无奈被迫,但是,不管如何,你爷爷的做法的确太偏执和残忍,如果只是单纯的意外,李旭或者不会到如今还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父亲,他如今不肯原谅你爷爷,也是情理之中。”
她想起李旭这些年的孤寂,心渐渐难受,是父母的爱太自私才会让无辜的子女这样寂寞,被迫一个人孤零零的勇敢。
甄新平复好情绪,叹道:“我不求他原谅,只是希望他能见爷爷一面,用任何姿态都可以。因为李旭长得最像我父亲,我爷爷其实是在盼自己的儿子来看他,见了面,老人家心事一了,就能安心离开,而我,也算对得起他对我栽培之恩!”
月牙悬挂夜空,星点闪闪。
都九点了,何以纯还没回来。
后院,秋千上,李旭坐在那里,双手扶着两侧粗粗的绳索,双脚一蹬,秋千即刻摇晃起来,他看着摇晃的四合院,目光怔忡。
不一会儿,兜里的手机响起,他停下秋千,拿起手机一看,见是甄新,犹疑了一会儿才接听:“什么事?”
手机里,甄新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焦虑:“李旭,这丫头突然晕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旭神色一怔,蹙眉问:“怎么好端端得会晕倒?”
“我也不明白,喝了几杯石崖茶后她说头疼想回去,可是一站起来就晕过去了。”
“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