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娅的番外
我叫陆娅,是南昌大学数学系博士生。能够生出这么优秀小孩的家庭,应该是一个非常富有文化气息的家庭,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
我的父亲,是一个花匠,也是一个工人。他对学习很热衷,倒是一个非常上进的人。
我的母亲,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村女人,她家里家外一手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一点也不重男轻女。
即使家里生了两个女儿,他们两也是努力供我们读书,给我们最好的一切。
我还记得当初他们来的时候,家里的燕子一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这么白皙的皮肤的人。
爸爸手上一手牵着一个,一手抱着一个回了家。
牵着的是一个和妹妹才八九岁大的男孩,手上抱着一个只有几岁的女孩。
两个人的皮肤很白,特别是爸爸怀里已经安分睡着的女孩,她的脸像是我九月份带着妹妹去山上摘的野苹果,看着想要咬一口。
爸爸把他怀里的小孩交给妈妈,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了好久。我在桌子上辅导妹妹写作业的时候顺带看了几眼坐在沙发上的男孩。
安静,瘦弱。和农村的男孩子简直不搭,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会把这样的孩子带回家。
我知道奶奶重男轻女,但是我相信爸爸妈妈不会。
没过多久,爸爸和妈妈就出来了,宣布这两个他刚刚抱回家的小孩就是我们家的新成员。
“娅娅,这是你的弟弟妹妹,以后要照顾好他们。他们是爸爸在外面遇到的,估摸着是被抛弃了,你要担当起姐姐的责任,知道吗?”
从那天开始,我有了一个新弟弟陆离,除了妹妹陆莉之外,我还多了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笨呼呼的妹妹,爸爸让我取名字,我看着弟弟陆离,和妹妹陆莉,再想想我自己。
我在本子上写下了“陆桠丽”三个大字。
可能因为名字是我取的,所以我对这个妹妹多多少少带着一点偏爱。
我一直从她两岁开始照顾她到四岁,因为穷人家的孩子有小名好养活,我在私底下喊她鸭梨。我发现她的聪明,她对文字天生的有一种热爱。
但是还没来得及发现她的文字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我就被迫离开了家。
那一年我考上了南昌大学,可是奶奶想用我换取叔叔的房子钱。爸爸妈妈把录取通知书,行李,还有钱偷偷的准备好,在大半夜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把我送上了火车。
我知道,我可能很快会回来,也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
三年之后我回来了,因为在学校里撞见一对师生恋而陷害,暂时休学回家。我记忆力的弟弟变得开朗,可以帮妈妈撑起家里的事情,照顾两个妹妹,他很聪明,比我还刻苦,上高中的年纪就开始不停的拿奖学金不让家里出钱。
陆莉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爱撒娇,似乎还变得有点娇气。
而我最期待的小妹妹,却变得胆小,不敢用正眼注视我,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和我叽叽喳喳每天发生的事情,无论到什么时候,她都会拽着妈妈的围裙,死死的不肯松手。
我以为奶奶自从三年前之后就应该消停了,没想到在爸妈带着弟弟去市里参加比赛的时候又来了。
“我让你嫁人你为什么不听?我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人家家里,有吃的有喝的有穿的,你干嘛非要去浪费钱读什么鬼大学?回来了就不要走了,收拾收拾明天我带媒婆来给你看看。”
我没想到这个老太太这么多年还在打我的主意。我回头看了看,屋里很安静。
“我读大学之后自己可以赚钱,不需要你所谓的什么嫁人。你赶紧给我走。把陆莉和丽丽吵醒了,我就跟你没完!”
“你……你个死丫头片子,赔钱货,你说什么呢你?造反是吧?敢不听老娘的话!”
和奶奶的推搡之中,我被推到地上,后脑勺磕在院子的井口一个缺口上。
“死丫头片子,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奶奶抓着我的领子,将我的脑袋一次一次无情的撞在井口的缺口上。
等她出完气,哼了一声,走出门的远离的时候,我觉得有点累了。
这个时候我发现,鸭梨似乎一直站在厨房的门口,偷窥着这一切。
我看着她走过来,抚摸我越来越冷得脸,叫我姐姐,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我不想让一个孩子在这么小的时候就接受这样的折磨,但是鸭梨,对不起,吓到你了……
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见了惨叫声,哭喊声。
还有人为了我伤心,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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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桠丽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