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的爷爷不知沈父一个儿子,知道家里有传家宝的事儿也肯定不止沈父一个人知道,分家肯定都是说明了的。周寡妇不改嫁,说不定就是为了守住沈家人的名分,让自己能带着沈辉光明正大的享有沈父留下来的所有东西,否则沈父的家产,沈家叔伯是绝对不会让周寡妇拿走一个子儿的。这样逻辑也通顺了,算是解了白娇娇的疑惑。周寡妇要真是品行高洁或者对沈父用情至深,怎么可能饿死沈父,把沈衡赶出家门,还将沈辉教养出现在这个样子。“那些东西咱不稀罕,”白娇娇知道这种陈年旧事,就算追究也追究不出来个什么,“我们过自己的日子。”白娇娇抱住沈衡,不希望他因为回首往事而感觉到难过落寞。沈衡握着白娇娇的手臂,低头埋进了白娇娇的怀里。白娇娇心疼得跪在床上,把沈衡的上半身都抱紧,顺着埋在她胸口的脑袋:“衡哥,以后我在呢,不会让人欺负你了。”沈衡深深吸了一口白娇娇身上的香味儿,白娇娇买的香胰子是桂花味的,用它把身上洗的香香的,沈衡做梦都是这个味道。受苦也值媳妇,香香,嘿嘿。这些事沈衡早就看淡了,在他眼里周寡妇和沈辉两人和十里村村民没什么两样。但是被白娇娇抱在怀里头哄,沈衡乐坏了。他妈的,白娇娇软乎乎小小的身板,费事巴拉地环抱着他,那小手在他背后一下一下拍着,勾人的要命。而且以前白娇娇是不让沈衡这么紧抱她的,今天却乖乖被他锁着,沈衡享受都来不及,哪有心情伤感呢。“娇娇,衡哥只有你了。”沈衡嗅着白娇娇身上温软的香,脸在她胸前蹭了蹭。白娇娇不知道沈衡的小心思,听到他的话后更是心疼不已,把沈衡的脑袋抱紧了一点,指腹轻柔抚摸着他的鬓角。沈衡爽翻了天,一晚上就这么一路卖惨,白娇娇眼泪盈盈顺着他什么都办了。沈衡望着天花板,心情颇好,什么硬汉形象,能把媳妇哄到手才是真的!“娇娇,你今天做得很好,他们以后要是还敢来烦你,你就尽管动手不用惯着他们,有什么事情我担着。”沈衡揉揉趴在自己怀里,被他弄得软着身子的白娇娇,嘱咐道。“嗯……”白娇娇困倦不已,听不清沈衡在说什么,胡乱应了一句就沉沉睡去。沈衡适应了黑暗的双眸看着白娇娇静谧的睡颜,不由泛起笑意。有这个人在,他以前受的苦都不算什么。如果只是为了遇见她的话,沈衡愿意再受千百倍的苦。白娇娇根本没发觉沈衡的小心思,她早上醒来,身上比以往还要酸痛疲惫,但她却没像以往心里埋怨,反而在想昨天沈衡揭了创口不知道会多难受,她以后要加倍对沈衡好才行。白娇娇起来已经日上三竿,她中午和白世晴约好,让白世晴下工早点过来,教她腌酸菜。白娇娇和沈衡两个人吃菜是从供销社买的各式各样混着吃的,上回大队发了五颗脑袋大的白菜,他们俩短时间内根本吃不完,这么热的天就快坏了,白娇娇就想腌成酸菜,留着后面慢慢吃。白世晴中午就过来了,只是后头还跟着个小尾巴。小尾巴李树先没进厨房,就在院子外头等着,顺手把院子里的菜地拿小锄头给松了。白娇娇想阻止,却被白世晴拉住:“他人就这样,咱们家的那个院子,都找他翻了好几遍了。”白娇娇眼睛一弯,问道:“你跟树先哥定下来啦?”白世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咱爹跟他们家说好了,种完麦子就来咱们家接亲。”大事已定,白娇娇松了口气。“树先哥真勤快,以后肯定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白娇娇眯眼笑,打着白世晴的趣儿。“你小点声!”两姐妹在厨房里窃窃私语,李树先不时听到自己的名字,可听不清里头说的什么,他心里好奇地要命。他怕白世晴还不够喜欢他,也怕他的家人对他有意见,耳朵竖得高高的,就是听不清。“哎!你谁啊?”沈衡一来家,见一个男人在自己院子里头干活,一下子火就上来了。李树先吓了一跳:“那个,我是陪世晴来的。”他看沈衡还是发憷,李树先想不通,白娇娇这么个小姑娘怎么能跟沈衡这样的人把日子过下去。看到李树先的正脸,沈衡语气才稍轻了些:“哦,你放下吧,这活我自己规整规整就行了。”让别的男人给他们家干活,犯得着吗?“哎。”李树先放下小锄头,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如坐针毡搓着大腿:“我先家去吃晌了。”沈衡也没留。李树先走时冲厨房里头的白世晴瘪了瘪嘴,白世晴笑嘻嘻的。白娇娇立刻道:“二姐,我都会了。”“你这是赶我走啦?”白世晴打趣。“不是,姐,你看树先哥一个人多可怜呐,人家可是陪你来的。”白娇娇抱着白世晴的胳膊,把她送出了门。白世晴道:“知道知道,我也该家去了,省的大哥大嫂找我。你们家也赶紧弄晌午饭吧,我回了啊。”说着,她赶紧快跑两步追上李树先。“树先!”李树先头都没回:“没良心的,你还知道来找我。”“怎么啦,嫌我怠慢你了?我一开始不就跟你说我中午要帮我小妹腌酸菜吗?”白世晴走在李树先旁边,歪头看着他。“你都多少天没跟我好好说个话了。处对象是这么处的吗?”“啊?”白世晴也不知道处对象该怎么处,只是她觉得现状挺好的。她跟朱盛平好的时候,就是各过各的,根本没有多少接触,她只需要在朱盛平给她来信之后,回一封信给他,有个念想,等着朱盛平退伍结婚,就这么简单。处对象该怎么处?白世晴有点经验,但不多。“你过来!”李树先扯着白世晴拐弯就上了白娇娇家后面的山包,白世晴瞪圆了眼,但还是随他去了。“你干什么?”“过来你就知道了。”李树先带着白世晴往林子深里面走,白世晴以前也不敢乱进,这山里别的不多,蛇那真是一步就能遇见一个,土褐的颜色静悄悄趴在你身边,谁看了不发憷。李树先很是熟练地走在林子里,白娇娇房子后头的山是十里村三个山头最小的,从小李树先就摸遍了。“你等会。”李树先说着就脱起了褂子,白世晴惊叫:“李树先,你耍流氓!?”“哎呀不是,你帮我拿一下。”李树先把褂子交到白世晴手里,蹭蹭就爬上了旁边的巨树。上回他爬树下来的时候,衣裳找树叉勾了个大口子,差点找他妈打死。之后他上树,就一定会脱衣服,这都是经验。李树先上的那棵树上有个不小的鸟窝,他爬上去一看,笑了,里头圆溜溜有四个鸟蛋,往裤兜里一揣,带着下树。像献宝似得捧在白世晴面前:“你看看,怎么样。”鸟蛋小的要命,四个鸟蛋才在李树先这样的成年男人手里将将铺满一个手掌。但这可是好东西,因为没人舍得吃鸡蛋,要是能有鸟蛋香香嘴也是相当好的。“给我的?”“那还能给谁!”李树先把鸟蛋递到白世晴手里,抽回自己的褂子,却也没穿上。白世晴赶紧捧好了:“你还去干什么?”“再给你找两窝。”“别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怕踩到蛇!”“你怕蛇?”“嗯!”“那你抓紧我了,有蛇躲我身后。”李树先朝白世晴伸出了手,白世晴盯着李树先的大掌,不由红了脸,李树先喜欢看她这幅样子,手就放在半空,一直未动,等白世晴牵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