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只想让柳昭夕以成年?人的角度来爱他,而不是始终困在混沌的过去。带着本来就不属于他的歉意,还在为?之前的事赎罪。
“昭昭。”
被叫到的男生抬头,镜片遮住了他眼底的泪光,却要做出无所谓姿态,静静注视由他手把手带大的孩子。
他想开口回?应,结果半响寂静。
田恬拉了拉衣服下?摆,冲人挥挥手机:“北城一点都?不好玩。”单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拐过弯后消失不见。
“……”
司机还在车上,大气不敢喘,看着柳昭夕拉开门,对他吩咐一句去机场,叫人将田恬的东西又?从?房子里搬出来送回?去时,他没忍住问了句。
“小?先生,您这般做又?是何苦。”
“是啊,何苦。”
柳昭夕自嘲笑笑,拿起装了衣服的纸袋,上面似乎还残留田恬的气息,他手指一点点攥紧,最后绳子皱成一团,才?骤然松懈了力度。
见状,司机也不会讲话。两个?人明明再简单不过的事,却要闹成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于情于理柳相旬先生都?有不可推托的责任。
只是希望两人能赶紧和好如初,省得小?先生再惹田恬少爷伤心,唉哟那委委屈屈的小?模样,连他们这些人都?看得心疼,小?先生还真能忍啊。
司机心底一顿感?慨,按照柳昭夕的吩咐,掉头带着他开往机场方向,只是装做未见人抹去眼角水光的手。
一天天的,这都?叫什么事。
田恬才?没给喻江打电话。
他只是在接通前一秒按断,又?锁住屏幕当做拨通的样子,独自晃晃悠悠的在路边晃荡。
给他打电话,疯啦?再让他的疯狗家人对他穷咬不放吗?自己只是心软,又?不是圣母白莲花……白莲花也没这么受气的!
田恬拐进一处小?公园,漫无目的乱走,七扭八拐摸到个?中型碗池,里面有几人正比拼滑板,看模样应该介于大学与高中生之前,浑身朝气刺得田恬眼睛疼。
“真好啊,年?轻,青春!”
他喉咙里嘀嘀咕咕,又?觉得此行为?过于滑稽可笑,歪倒在路边长椅咯咯咯笑开,抬起胳膊挡住散落头顶的零星几点路灯。
没想到这里也有不亚于昭昭温室的地方,虽然那些滑板男过分?吵闹,但也不是无法忍受。
田恬调整姿势,准备借着凳子余温睡一会儿再去找住处,谁知那几个?玩滑板的男生早已?注意到他。
其中一个?高个?子娃娃脸停足,眼睛眨也不眨凝视长椅上缓缓倒下?的田恬,赶忙拍着身边人手臂。
“喂,你?看,他是晕了吗?”
“什么,萧大善人?”
被伙伴这么叫,萧盼山也不恼,他单脚翘起滑板拿在手里,表情犹豫似乎想走过来,却被同伴一把拉住往场地外面推。
“快走快走,现在不是有好多诈骗犯伪装成无家可归流浪人员,在街头四处诈骗吗?别多管闲事了,不让你?叔叔回?家又?要骂你?。”
萧盼山步伐一个?踉跄,可目光始终凝视长椅上的男生,对方耀眼的粉头发尤为?夺目,就跟小?时候家里摆在书?柜顶层的糖果罐子。他心里再三犹豫,冲同伴们笑笑。
“我想起来还有杯子忘拿,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
他甚至未等人反应,抄着滑板往回?跑,留同伴面面相觑。可萧盼山也顾不得他们想什么,穿过层层昏暗树林,气喘吁吁拐过古藤长廊,最后停在距离那青年?不远处的石子路尽头。
幸好,对方还在。
萧盼山左右看了看,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公园没多少人,所以一个?大活人躺在这里尤为?扎眼,更别提对方染着一头明显就不是好孩子颜色的头发。
亮晶晶的像萧盼山珍藏的糖果罐。
他屏住呼吸靠近,尽力放轻脚步,结果意识到他这么贼眉鼠眼的模样,着实不像好人,又?故意重重踩地,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