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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页(第1页)

自战胜后,江遗雪的身份已经不再刻意隐瞒,但也并未公诸,有些知情的官员知道他曾是东沛的王卿,后来倚殿下之势成了东沛王,中亓立国后便一直跟在殿下身边,但除此之外也难晓内情,只当他是一个貌美宠侍,并未多加关注。可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无名无份的宠侍,却于二月廿一代替太子正君出现在了重巽山,与殿下一齐祭祖祈福,甚至今日帝姬大婚,也由他出席了本该由正君在场的正宴,一时间,百官对其也产生了别样的关注。察觉到周围或轻蔑或鄙夷的目光,江遗雪默然捏紧了指尖,原本盈在嘴唇的笑意也逐渐消失,可脊背依旧挺着,沉默地跽坐在殷上身旁。殷上看出他的异样,放下酒杯,轻声问:“怎么了?”江遗雪摇了摇头,安抚地对她露出一个笑容,说:“没事。”殷上眉头微蹙,看着他勉强的表情,正想说什么,可眸光轻移,便看见了坐在他右后方之人的意味不明的眼神。大理寺丞,淳于风。殷上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在脑子中思索此人的背景。定周淳于氏……其父淳于化曾任定周循州的刺史,在她刚入定周边城时行接待事宜。拿下定周后,殷上看中淳于化为官圆滑,八面玲珑,将其一路擢升,时任户部尚书,其子弟多入平京为官,淳于风所处的大理寺,在前些日子刚刚结案的贪腐案中也是功不可没。殷上以手支颌,似是来了兴趣,默然解读着他的眼神——轻蔑、鄙夷、粘稠……甚至还带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贪婪,像一只黑色的大手,滑腻地在江遗雪的脸上浮动。看这么入神?见对方看着江遗雪的神情几近凝滞,殷上反而露出了笑意,但眼神却极冷,静静地望着他,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觉察到自己的目光。……伶妓之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不要脸的手段才得到殿下的青睐,竟也能不顾名分带着他去祭祖,还来参加长王姬的正宴……不过是凭着那张脸罢了,内里指不定多污糟,既然殿下能允此人在自己的身边,那自己是不是也能……那可是太子殿下,一步登天可不是说说而已……淳于风心思几转,想到最后,他几乎难掩心下的激动,不再盯着江遗雪,而是越过他的脸向太子殿下看去,却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极为冷漠的眼眸,其中满含着沉默的威压,几乎让他浑身的血一下子凉了下来。不知何时,一侍从走到了自己身后,俯身私语:“淳于大人,殿下请您过去饮一杯酒。”什么?淳于风顿时头皮发麻,不晓得殿下到底什么意思,只得战战兢兢地靠了过去,倾身跽坐在殷上身后,举杯道:“殿下万安。”殷上细细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觊觎孤的正君,还是想取而代之?”没想到殿下就这么轻飘飘地点破了他心中所想,淳于风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捏着酒杯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一眼,只见殿下正持杯但笑不语,但先前没什么言语动作的江遗雪此刻却拉着殿下的衣角扯动,看着他的目光很是不满。淳于风心中一紧,俯身下拜,道:“臣绝无此意。”闻言,殷上神色依旧淡淡,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道:“既没有,便来为孤倒杯酒吧。”这话转的忒快,淳于风不知她是何用意,可也不敢迟疑,只小心地伸出手去为她倒酒。不知何时,殿中的声音越来越弱,几近无声,显然是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各方的注意,感觉各色的目光如重千钧的落在自己身上,淳于风几乎拿不住酒杯,左手一颤,竟碰翻了位于桌沿的酒壶。婚仪碎物,多少也是不吉利的征兆,眼见那酒壶就要落在地上碎成一团,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可正当其落于半空中之时,不知从哪伸出来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它。一时间,众人俱都松了口气。殷上神态自若,伸手将酒壶轻轻搁回桌面上,道:“倒个酒罢了,怎么笨手笨脚的,此乃婚仪,若是碎了什么东西,你有几条命够赔?”“臣、臣……并非……”淳于风僵住了,绞尽脑汁想要解释,可殷上却收回了目光,只淡淡的出言吩咐道:“好了,回去吧。”“是。”他无法再出言争辩,不知道殿下到底有没有怪罪,忐忑的情绪梗在心中,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看样子,殿下是为了身侧这位在敲打淳于风。殿内众人交换着眼神,同时默契的端起酒杯继续推杯换盏,寒暄、交谈之声复响,气氛祥和热闹,似乎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见殷上这点小事也愿为他出言,江遗雪先前的不虞顿时一扫而光,心中充盈着满足和甜意,于案下伸手碰了碰她的衣袖,进而勾缠住她的指尖。直至十指交缠,江遗雪才停住了动作,余光掠过她的脸,却发现她正支颌望向自己,眼里满是纵容的笑意。江遗雪像是被她的眼神烫到,下意识地扭过头,可案下的手却和她握得更紧,甚至还暧昧地用手腕轻轻蹭过她的肌肤。耳边传来殷上的轻笑,她收回视线,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真好,真好,人声鼎沸之下,你就在我身边。————————————————及至正午,宣旨的礼官终于踏进了殿内,殷术和微生胥也入席高坐,殿内声音渐弱,丝竹管弦之声开始奏响。吉时刚到,礼官就推着殷广的四轮车,与顾悬一齐步入了殿内,站定后,礼官又恭敬的退至一旁,只留下中间的一对新人。其实殷广与顾悬的婚事,不管在朝中还是民间都是不被看好的,虽然殷广是长帝姬,可她时至今日都未出宫立府,还身有残疾,一生不良于行,反观顾悬,出身世家,才华横溢,十七岁之时便任九卿之一,可因为殷广,他再未参加过百官考绩,也数次拒绝了上位的擢升,原本大好的一片前途,却因为殷广再也没往前走过一步。礼官的唱和声响起,顾悬扶着殷广下了四轮车,在无数道各异的目光下,事无巨细地帮她理好衣服,端正仪态,最后才与其一齐并肩下拜,向殷术和微生胥行礼。一拜、二拜、三拜……殷上看着阿姐平淡的侧脸,试图从中找出一丝高兴或是欢悦的情绪,可是却什么都没有。阿姐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殷上真的有点不明白。……殷广没有出宫立府,自也不必去往外府,只此宫宴行至黄昏,再由礼官宣正旨,念礼辞,整个婚仪便算礼毕。整个婚宴上,殷上都在沉默地看着二人,顾悬看起来像是心愿得遂,听礼辞之时甚至眼中落下了泪,但殷广看起来就冷淡了许多,除了嘴角弧度始终未变的笑容,脸上似乎再也没出现过其它表情。宴至中场,江遗雪也看出了殷广的异样,轻声问:“阿姐是不是不太高兴。”殷上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江遗雪看着殷上复杂的神色,道:“你也不太高兴。”闻言,殷上勉强地笑了笑,说:“我只是有些担心。”江遗雪问:“担心什么?”殷上道:“说不上来。”她情绪有些沉闷,握着江遗雪的手微微用力,被他安抚地蹭了蹭。她不明白殷广的真实所想,有点害怕这场婚仪只是她对人生的再次妥协,前半生发现反抗无用,于是在如今选择了接受一切。宴散之际,殷上与殷广作别,百官离殿,如流般从她们身侧划过。面对殷上,覆在殷广脸上一日的笑容终于变得真实了一些,殷上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放在膝上的微凉的手,神情认真地仰头看她,道:“阿姐,要好好的,就当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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