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被向后擦去,沾在他的银耳环上。
淋了铁桶中涮拖把的脏水,湿淋淋,脏兮兮的。
即使这样,何禾还是觉得,她从来没见过阿布这样好看的人。
他的好看不止他的容貌,还有他的灵魂。
干净,干净得像他这座山间的白雾。
落在地上是山间的雪,飘向空中就是山顶的云。
笼罩着她,不伤害她。
只是会让她看不清他的心,也看不见任何一个人了。
阿布收回视线,他低下头,撞上何禾的视线,他又对着她咧嘴笑着。
他笑,何禾也笑。
阿布晃晃何禾的手:“笑什么?”
“不知道!”轮到何禾学阿布说话了,她笑嘻嘻的,“一看见你,我就想笑。”
阿布皱皱鼻子:“我长得好笑嘛。”
何禾‘哼’了一声:“才不是。”
十几颗烟花飞向天空,炸开了,像无数颗小花。密密麻麻的金色,一闪一闪,是送出愿望的星星。
“神啊,求求你!”何禾对着烟花闭上眼睛,“希望夏天结束之前,某个人能对我说出他的心里话!”
阿布听着,他想了想:“可是版纳一直都是夏天。”
“是哦——”何禾睁开眼,她愣了一下。
这里是永恒夏日的热带啊。
她赶紧冲着天空摆手:“我撤回!撤回!随便哪个神,你先别听啊!”
阿布在一旁笑,他笑着笑着扯到了脸颊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烟花看完了,阿布拽着何禾走:“给你买冰淇淋去。”
然后何禾和阿布坐在奶茶店外的长椅上,吃着抹茶冰淇淋看着被泼得浑身上下好像从水里拎出来的人提着小水桶跑出了泼水广场。
烟花放完,接下来是dj和喷泉秀。
大概因为刚刚的斗殴事件,特警明显又增加了一些,何禾等着女特警小队牵着警犬走过去了,才问阿布:“你怎么来的?”
“骑摩托车。”阿布抻着脖子找了找,“在那边嘞。”
何禾跟着瞧,她看不见,重新靠在椅背上咬着蛋卷甜筒。
何禾小声嘟哝:“不是说不来了嘛——”
阿布没听清,他脑袋凑过来:“啥?”
dj太响了,何禾对着阿布的耳朵大声说:“我说你是个大呆瓜!”
“笨蛋。”何禾又说:“说你是大呆瓜你也笑。”
阿布边笑边向椅背靠去,他忘了后背上的伤,刚靠在椅背上,就疼得好像被开水烫了似的坐得笔直。
真的傻,何禾想,疼成这样了,他还在笑。
何禾站起来,她弯腰拉起阿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