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直接吻了上去。我向来没什么下限,放浪形骸……觉得和谁睡完全是生理趋向,但吻却是爱人才会做的事。从前身边没真的有过玩伴,也只是因为自视太高罢了。而此刻,我这一生结尾大家别太激动或者担心,不会很过分的。酒吧,放纵没开动,门被反锁了。我下意识一怔,裴追的声音就从门中传来。他问:“什么事?”他的声音有些闷和沙哑。“没事。”我答,又微微一顿:“我出去一趟。”然后是许久的沉默。我竟然在门口耐心地等了会,房间中却始终静谧。他未留我,也没有问我去哪。我站了一会,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的事情后……裴追暂时恐怕并不想见到我。深夜,我来到了城里最有名的gay吧。法力部分恢复后,我的精神力提升了许多。因此一进门,便敏锐地感受到许多目光粘稠地粘在我的脸和身体上。这里灯光昏暗,音乐喧嚣劲爆,衣着紧身的男人们在台上跳着钢管舞。一些有伴的围着桌子喝高度数的酒。而另一些落单的则在吧台旁、舞台边、酒吧的各个角落里,点一杯酒慢慢喝,眼神逡巡着,寻找着能看对眼的猎物。我旁若无人地走到吧台,点了一杯简单的冰威士忌。我坐下没多久,便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搭话。长相倒是都还过得去。先来的是个穿花衬衫的长发男人,气质文艺,但他还未开口,我便想,声音想必没有裴追好听。第二个人是个强壮的硬汉风格。他十分强硬地在我对面坐下,他一坐下,我就自己站起来了。我向来看不惯比自己还拽的人,怕和他打起来。主要还是怕打不赢,我换了个位置,酒喝了半杯,又陆陆续续来了些搭讪的,我一一笑着回绝,虽然店里闹得厉害,许多人也穿得奇形怪状,但都还是讲素质道理的。被拒绝也不纠缠,识趣地离开了。杯中酒也几乎见底,我起身又点了一杯,回座位时发现对面来了个纤腰大波浪的女人。我愣了会,就听那姑娘开口了。“一个人吗?什么型号?”“女人”开口,我才发现竟然不是她,而是他。我扬了扬眉,含糊地点头,就当回答了他的问题。“帅哥,你不是真的来约的吧?”他看着自己的红指甲,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约的人不是你这样的,”他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你长得好,刚才各个类型的人都来了一圈了,你却眼睛都没怎么抬,只是一个劲地喝,好像魂魄都落在酒里了。要是真想约,哪怕还没遇到动心的,至少也会散发些信号,主动肆意放纵许多。”我下意识地想否认。因为我其实的确目标明确,毕竟其他人约不到满意的同伴过夜,顶多扫兴些死不了,我可必须验证恢复法力的法子。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女装男人忽然说:“你心里有人吧?”我下意识地皱眉,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胸口便蓦然一痛,又一次想到了……裴追。在我还没来得及克制的时候,从我一进这家酒吧起,任何人在我面前谈笑,想做亲密的举动,用暧昧的语气说话……我都会感到发自内心地厌恶,然后——想到裴追。“算是吧。”半晌,我笑着承认,又开始喝第二杯酒:“但是也没人规定,有喜欢的人便不能出来约人过夜吧。爱和性是分开的,不是吗?”我以为他会否认,许多人在这事儿上都喜欢好歹装个样子,没想到他却点头承认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有喜欢的人,但我也来这儿了。”我对他随手抬了下杯子,当做致意。他却话锋一转,娇媚笑道:“不过你最后那个问题我回答不了。爱和性是否分开,看的不是所谓规定,而是自己。”我忽然有些烦躁,口袋里竟有个裴追手下漏网之鱼的烟盒。我抽出一支,久违地点燃抽了。那人其实似乎有些醉了,我不答,他却在我这个陌生人桌上说得没完。他笑着说:“冒犯一句,你看起来可不像能分得开的那种人。”我轻轻把酒杯放在桌上,和玻璃桌面发出一阵玲珑碰撞声。“交浅言深,的确冒犯。”我淡淡道:“您该走了。”我心里其实知道,他对我的评价几乎都对。只是我多少有些因自己的无能情绪而迁怒别人了。女装男人竟也不以为怵,从善如流地摊开手:“抱歉。这就走。再说最后两句?”我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他笑道:“我的确打算走了,因为我和你是一类人,我也’分不开’——这是第一句。”“第二句,我坐在这里,想要提醒你……是因为我总觉得你和曾经的我挺像的,所以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我说:“我从不后悔。”他竟然点了点头:“你的确像是很固执的那种人。但就会有另一个问题:很难敞开心扉,而且总喜欢隐瞒对方,做些自以为对别人好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