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算是抗议了。
&ldo;这府里,他留着伤心。&rdo;
&ldo;是。&rdo;
是是是,是‐‐
暗叹一口气。
&ldo;穆炎,我讨了你,不是为了当那什么主子,也不是为了占着你身子做什么。&rdo;对上他眼,&ldo;只是因为,那晚你差点没命,这造的孽,论起来,我也有一份,断断脱不了干系。&rdo;
&ldo;公子并无知觉。&rdo;
&ldo;我知道。&rdo;居然会替我辩护么,还是自觉自己的生死不值他人上心呢,&ldo;可,一者,你人是我伤的。再者,我像那广湖,梁长书和他不知有什么旧日纠葛,偏偏你我又有那番肌肤之亲,这三番加一块,我若不讨了你,梁长书不会留你命在。如此,难不成,你想要我看着你死么?&rdo;
穆炎沉默了良久,摇了一下头。
&ldo;所以,往后,你我便是相依为命了。&rdo;我微微一笑,叹,而后道,&ldo;我不强求你改什么,不过,你试试,把我当兄弟?&rdo;
&ldo;……是。&rdo;
虽然迟疑犹豫,这却是我听到过的最动听的&ldo;是&rdo;了。
希望也是最后几声之一。
于是安心,正睡去,听得一个极低的声音问,&ldo;兄弟?&rdo;
心下一愕,而后一痛。
他的过往里,竟然没有这个概念。
&ldo;有饭一起吃,有架一起打。&rdo;我道,想了想补充了句,&ldo;老婆各自娶。&rdo;
&ldo;……&rdo;穆炎没了声响。
趁他思考问题,再偷偷挪着凑过去一寸。
内疚。
而后被温热的体温带来的舒适蒸去。
……恩,那个,就这一次。
我保证。
三十五
小小的马车颠簸着,一路往东南。
司弦司墨俱着了白衣,没有簪发,束了白线。
好好的两个僮子,不几日,脸瘦了,眼下也有了影。
指上有些痛。
那日唱给宣纶听,不曾用甲,两手多少都有伤到了。只是亏了词曲简单,我又只是拨来辅着清唱,才没有到十指尽裂的境地。
今早起来时,穆炎找了些药给我用了。此刻,凉凉的一丝丝渗进隐隐暗暗的痛里,是我全身上下唯一知觉鲜明的地方。
宣纶选的河,离梁府十多里。不宽,水却很湍急。
跪到河边平坦的枯糙地皮上,插上一柱香,躬身相送。
此间的礼节我并不熟悉,只知道不是太繁复。想来宣纶也不会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