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小王后那天说要和他一起去的时候,他几乎是本能地说出口。
——“不行。”
但后来,他忽然地就想起了,他第一次问她,秋猎想要什么的时候,小王后给出的那个答案。
鹰。
千清低下头,手下动作没停,嘴边勾着一点儿若有似无的笑。
鹰所属的,是天空。
他要送他的王后,去她应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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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白泽鹿醒来时,殿内的烛火几乎只剩下案几边上微弱的一盏,其余的都被熄灭了。
而案几前,还坐着个人。
“夫君?”
白泽鹿的嗓音因为刚睡醒,带着略微的哑意。
听到声音,那人回过身,手里还拿着弓,“这么快就醒了。”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拍了拍手掌,碎屑纷飞在空中。
“饿不饿?让御膳房的给你做点宵夜?”
千清走过来,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牵她,但手刚伸出来,便顿了顿。
他看了一眼指尖因为长时间的打磨而染上的污色,默默地把手又收了回来。
然而下一瞬。
“哎哎哎,等、等——”千清连忙说,“脏的!”
白泽鹿莞尔,手指穿过他指节缝隙,十指紧扣住,“没关系。”
摇曳烛火下,她乌眸轻轻弯起,温柔的笑意浸染而出,这张脸也顿时活色生香起来。
刹那间,整个宫殿都失去了原有的颜色,沦为了模糊的背景。
千清呆了呆。
片刻后,他轻咳一声,仿佛是掩饰什么。
“小泽鹿,你说你,这么脏还牵什么。”
他装模作样地抱怨了一句,却一点儿要放手的意思都没有。
“哎,”他叹了口气,继续卖乖,“看吧,你这不也弄脏了么,一会儿都得洗了。”
白泽鹿笑了一下。
而后,她作势要放手,“那我先去洗了?”
感觉到掌心里微弱的挣脱,千清下意识地扣住她的手,而后表情有些不尴不尬地僵着。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他现在就把水舔干净。
千清脑子里开始转过各种无赖对策,片刻后,藏起来的大尾巴又大摇大摆地露了出来。
心理素质极好的王很快便收拾好了表情,说:“都这么晚了,就别麻烦人奴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