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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ldo;你的出租车已经离开了，&rdo;她转身时，波拉德说，&ldo;你会被淋湿的。我看最好还是进屋来。&rdo;他伸手按住她的手臂，只觉得罩在那件外套里的手臂十分柔顺绵软，&ldo;我可没和你调情，德温特太太，而且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次随你怎么尖叫，也只有外头街上我们的人能听到。&rdo;

她笑了，于是波拉德后撤一步，让她从自己身旁走进大厅。他紧随其后，用手电筒的光柱指路，而她一次也没有回头。他不知道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但他意识到，自己既期待又害怕的一幕终将上演‐珍妮特&iddot;德温特与亨利&iddot;梅利维尔爵士会面。

&ldo;是德温特太太，长官。&rdo;他在图书室的门口通报，随即发现这句话引起了一阵骚动。

只见众人纷纷拉长了脸。由于他奉命要回前门去，他不禁担心接下来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波拉德低低咒骂一声，暗自揣测他们甫一照面将如何招呼。前厅里那座老爷钟的滴答声越发响亮。波拉德把头探进雨中，将手电筒的光柱向下挥动两次，接着又挥了三次。几秒钟的沉寂后，迷蒙的雨幕中显现出两个人影，穿过巷道，闪进前门。波拉德与班克斯警佐是老相识了，便衣警察莱特的良善品德也是人所共知。

班克斯关上门，把波拉德拉到一旁，嗓门压得比座钟指针的步点还低。

&ldo;这里究竟怎么回事?我刚才巡逻了一圈，然后‐&rdo;

&ldo;等等，听我说!&rdo;波拉德说，而班克斯抖着帽子，在他面前洒开一阵水雾，&ldo;我们进屋之后，还有没有什么人从这里溜出去?&rdo;

&ldo;没有。我刚才说，我在巡逻，问题就在这儿。自从&lso;悉尼街战役&rso;之后，我可没听说哪次有这么多警察云集一处。（砰!我们能在这儿抽烟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头儿从下午开始就安排所有人都投入此案?是的，哎，大部分都在周围或者附近区域待命。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一点。那个律师，德温特，在屋里，索亚也在屋里。现在又来了个女人‐德温特太太，我很肯定。&rdo;

&ldo;啊，看来他们全部都被跟踪了。不错，德温特在这里，索亚也在，但八点十五分从侧门潜入的那人是谁?&rdo;

&ldo;不知道。&rdo;班克斯说，&ldo;似乎无人知晓。但你认识一个叫加德纳的人吗?&rdo;

&ldo;他在房子里面?&rdo;

&ldo;不，不在。你可知道他的行动?他正和米切尔警员并肩坐在墙头上。这个加德纳很聪明，早已发现米切尔一整天都在跟踪他。他领着米切尔兜了个大圈子：穿越大半个城市去了伦敦塔，几乎走遍塔内每一处景点;又取道齐普赛街回到圣保罗大教堂，登上数百级阶梯直达穹顶;在回音廊里绕了三圈后，米切尔仿佛听见回音廊的空气中隐约有呓语浮动‐接着又搭公共汽车折返威斯敏斯特修道院……总之，他再三重施故技，直到晚上才来到此地。然后他等着米切尔赶上自己，才说：&lso;你瞧，老兄，今天我可是领着你长了不少见识;现在你我都需要同伴，不如我们坐下来静观其变。&rso;所以他们正坐在一棵大树底下的货仓屋顶上，抽着烟，讨论着枪械知识。我再问你，究竟怎么回事?&rdo;

&ldo;天知道。菲利普&iddot;基廷呢?&rdo;

&ldo;说不好。至少根据我的侦查，没有迹象表明他也在附近。&rdo;

&ldo;那房子里的第三个人会是谁?你有把握他进屋以后再没出来?&rdo;

&ldo;没错。我不知道他是谁，那不是我的任务。我的任务是‐&rdo;

&ldo;对，我差点儿就忘了。回去向总督察复命吧。&rdo;

图书室里，昏黄的灯影此刻微微倾斜，依然晦暗不明。德温特将椅子让给了他的妻子，自己站在她身后。珍妮特&iddot;德温特与波拉德记忆中昨晚的形象一模一样，只不过当时她一身黑，现在却一身白。那件白色的天鹅绒披风被撩到身后，露出一件领口很低的银色长礼服，随着她那如同出自鲁本斯笔下的美丽身躯的颤动而闪烁银光。她的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前臂轻抬，披风便从手腕边滑落，一只钻石手镯分外夺目。波拉德前来通报后房间里尚无人开口，却酝酿着一种成功复仇的气氛。波拉德一边透过门缝窥探，一边听见身后莱特警员嘶哑的耳语：

&ldo;我赌半个克朗，亨利爵士降伏她。&rdo;

&ldo;小打小闹，&rdo;班克斯咕哝道，&ldo;我压那个金发女郎，三先令六便士。&rdo;

&ldo;五先令。&rdo;

&ldo;成交。走着瞧吧‐&rdo;

马斯特斯出来听取了加德纳的消息后，未加评论，而对他们下了指示：&ldo;有人躲在这座房子里，生死未卜，但我要找到他。每一寸都要搜查，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如果他活着，就肯定携有武器，所以你们要注意安全，即刻监视他。不，鲍勃，你留下，我要你来记录这位女士的答话。&rdo;

他多此一举地狠狠把门关上，转身吼道：

&ldo;好了，夫人!你仍然拒绝吐露今晚到这里来的原因吗?&rdo;

&ldo;但是，亲爱的马斯特斯先生，&rdo;她用低沉而优美的声音温柔地辩解道，&ldo;你未免对我苛责太甚了，不是吗?你也知道，对于警方的要求我总是来者不拒。你应该知道才对，毕竟我们也曾一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