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们什么事情?”炽烈淡定地伸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不怎么敢动筷子的害怕的提心吊胆的阿京碗里。祁思言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你们去行宫玩吗?行宫围猎场,打猎,放松一下,我骗了你们,就当做补偿。”“我们怕是不太合适吧,在场的都是宦官子弟,万一我把人给得罪了……”沐菡耸肩。“怕什么,我是太子啊,你们是太子的朋友,谁敢主动过来惹你们啊,去的都是些知道礼数的世家大族的嫡系,都是知道分寸的,主要是行宫真的真的很好玩,每个房间后院还有活水温泉,我好想带你们去见识一下,再过一段日子就是我的生辰,你们可以参加完我的生辰在走,我到时候给你们践行啊。”行宫不比皇宫,这次除了使臣就没有大人前来,这就意味着没有多少规矩拘束,对于祁思言来说自然好玩的紧。炽烈点点头,眸中满是笑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陆离赶紧伸手抓了一下沐菡,沐菡与她对视一眼,见她脸色不对,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是说世家大族的嫡系都会来?”“是啊。”“那就去吧虽然我都不认识他们,不过你得给我们安排一个最好的房间!温泉要超级大!”“可以。”祁思言点点头,颇为义薄云天:“放心吧!”光顾着说话了,祁思言抬头一看桌面,发现自己爱吃的鸭舌已经被夹光了,如意阁的鸭舌卤味失独门秘方而且鸭舌成本很高,一份就比较少了,他身为太子在宫内都不能暴露自己的偏好,在宫外又怎么可以说自己爱吃再点一份。他有些失望的低头,却猛然发现自己碗里被夹了不少他爱吃的菜,碗底还有不少鸭舌。悄悄的抬头望了一眼刚才一言不发的裴煜,祁思言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裴煜垂眸。祁思言小声道:“你真好。”那么少一份鸭舌,他碗里却多的令他吃惊。想着裴煜靠着一张云淡风轻的清冷长相一声不吭的夹鸭舌,没有引起任何人都注意,祁思言就觉得有些违和,又觉得这样的裴煜好像不是那么神仙似的遥远了。两日后,严将军带着南疆二皇子独孤御和五公主独孤灵儿凯旋,皇上特令归来的三军休沐五日,同时在宫中设宴大摆宴席。而祁思言坐上了自己的太子轿厢,侍卫们身披铁甲手持利剑,骑着红鬃骏马在一旁保护,风光游街,屏退众人,去了码头迎接外祖黎家的到来。太子马车轿厢内什么都有,包括书案书架,连瓜果都是摆好盘了整齐的码在一旁,还有各种点心,累了甚至还有可以休憩的床榻,床榻上坠着金线虎纹床幔,太子车轿最是平稳,放下床幔就能睡着。祁思言只身去接,他掀开帘子,外面迎驾的百姓虽然也以往一样都是跪着的,所以他会忍住刻意不掀开帘子,除非实在是好奇了才会悄悄掀开看看两眼。但今年却有些不同,以前百姓都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现在百姓们倒是不抖了,还敢抬头去看他。这不他一掀开帘子就和一大片百姓对视上了。百姓们瞬间喜上眉梢,眼里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是极度的兴奋,他用力摇着旁边人的肩膀:“看见了吗?殿下看我了,就凭着一眼,我今天的运气肯定很好!他的平安符我可是贴身带着呢!”“胡说,看的是我!殿下保佑我洪福齐天,保佑我发财!”“屁,看的是我,太子殿下看的是我。”“殿下也看看我们吧!给我们一点幸运?”祁思言:“?”他是财神爷还是观世音菩萨?这么荒唐的想法到底是谁先开头的啊?????这种景象祁思言闻所未闻,以往的百姓见到皇族能避开就避开了,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以前是巴不得他不往外瞧,现在是各个探头等着他逐个打招呼。虽然他是太子,父皇也疼爱他,但这种众望所归的景象终归是不妥,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说他风头比父皇还剩那可怎么办?他唤人停了车轿,旁边骑马的春风见状骑马绕到轿前。有些百姓以为是自己冒犯了太子,让太子生气了,颇有些害怕,忙低下头。过了片刻,春风才对着前面的领头吩咐了一声。领头的侍卫长立刻郎声传达太子的旨意:“殿下吩咐他并未和皇上在一起,大家不必朝拜,往后祈福可以朝国师祈福,太子殿下忙于课业,国师深居高塔,胜似仙人,可以听见。”百姓们见不是批评,而是让他们站着迎接,纷纷谢恩,态度反而更热切了。路上耽搁了一会,码头已经被侍卫清空,今日国丈返乡,自然码头做工的都要停职一日,免得冲撞了太子,早早的就被重重把手,围的密不透风。祁思言下了马车。一望无际的码头设立了防止小儿意外跌落的石柱和走梯,祁思言站在码头,微风带着丝丝缕缕的清凉,还有专属于海水的沁人心脾的舒适气息,仿佛心中的一切杂念都消失了,码头的不远处隔着小山丘,还有一片沙滩,是住在海边的小孩子的玩乐场所。在近乎午时的时候,远处终于有了些许朦胧的巨大的黑影。是货船。在黑影映入眼帘之后,便是越来越多的货船,逆着阳光,海面与阳光的中心仿佛是一道分割线,而海水中倒影货船黑影与货船形成对称的一点,逆光的同时,货船的倒影却闪耀着金色的粼粼波光,配上那一排排的高大的货船煞是好看和威武。祁思言顿时激动起来,他站在码头挥手大喊,甚至忍不住跳了起来,即使知道远处的船只:“外公!舅舅!舅舅!”他拉住春风的衣袖:“春风,我外公和舅舅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他们说今年应该不会出门了,可以陪我好久好久。”黎家出海一次需要一年,他们要经过的海外国家太多,废的时间也长,有时候在海上碰上国外的商队还能交谈一番,以前是十二月中旬左右离开,次年十二月返航,不过自从祁思言出生后,便换了时间,在祁思言生辰后约摸四月才离开,祁思言生辰是五月二十七日,在祁思言生辰前约摸四月中旬返回。从祁思言攥着他衣袖的手用力程度春风能感受到,面前的太子是真的很开心。肉眼被巨大的货船覆盖,目光所及之处,数不清的货船在码头停下,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祁思言抬头因为太过激动也太多想念,看着货船停下的那一刻,眼眶都微微湿润了。他立刻跑上货船。“哎呦,太子殿下,您小心些,小心些。”伺候的太监连忙追过去。跑上货船。只见一个神采奕奕的约摸五十几岁头发半白的外公身着青灰色金丝绸缎,背脊停止,仿佛一点都没老。旁边,温顺的站着一身红衣的青年,眉如墨画,顾盼神飞,容貌绝艳,眼睛眼尾天生带着些许红润,抬眼的风情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倘若是没有接触过的人一眼就觉得他仿佛天生带着一副魅骨,只有接触过才知道,他舅舅是天下最纯情不过的人。“舅舅!外公!”祁思言迫不及待的就扑上去,像个团子似的把自己塞到外公怀里,而后抬眼,神色亮晶晶的望向自己仿佛多年都没有任何变化的舅舅,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自己娘亲三十二岁风韵犹存的模样。他舅舅黎晔和娘亲是龙凤胎,据外公的说话,黎晔长相和他娘亲差不多,不过他娘亲的眼睛随了外公,看起来清雅温婉,而舅舅的眼睛随了外婆,看起来风情十足。他母亲十五岁出嫁,十六岁生下了他,舅舅现在已经三十一岁了,可是还是和二十几岁差不多,反而在多年的沉淀的下,多了一种青年的成熟韵味,看起来更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