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祁思言那个傻人,阴差阳错的抱着不知深浅的小包子走了一遭,连半分警觉性也无,丝毫不像是做太子的,可是审剑派赵家的时候又很可靠,像是有两面性。或许他应该相信祁国皇室,小包子当时如是想,能教出祁思言这样没有心眼的家伙,祁皇大抵是可以信任的。“可以。”小包子点点头:“不过我需要一道圣旨,往后只要神医谷遇到任何危险,祁国皇室都要无条件站在神医谷这边提供帮助。”“可以。”祁皇再一次让步:“不过知言楼的事情,还望神医谷遵守诺言,倘若以后知言楼的事情传出,则圣旨自动作废。”“可以。”小包子点点头,顺便提出了一点小要求:“还有一个,祁思言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希望你们都不要告诉他。”“知言楼的事情,他也不知道。”皇帝垂眸回话:“你们也不能告诉他。”始终游离在对话之外的仪妃只知道自己的儿子能治病了,其余的话,她当了那么多年妃子,事情又关乎到他儿子的性命,自然也知道不该听,不该记住,索性就走到了一旁避开了。况且知言楼是当时祁和被祁思言递了糕点后身体状况百出的补偿,当时给的时候仪妃也在场,自然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唯一惊讶的,就是祁思言居然愿意放弃太子之位替祁和治病。仪妃握着手里的香料小盒子,心底有些怅然若失。酸胀的像是被硬生生的塞了颗石子,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堵在心底,让人难受。自此,拍板。等太子生辰后,祁和跟着神医谷加小包子回去治疗,而现在,小包子可以随意在皇宫里跟着祁思言玩耍。上辈子,祁皇去世,祁思言给剩余的哥哥划了领地,他想让祁和留在宫里被拒绝了,只能给祁和的事离京城不远的蜀州,还给他配备了很多太医,连药材也给了许多,只是祁和请辞,想要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云游四海。祁思言只能同意,但需要祁和每月给他寄一封信。祁和却撑不到多久了,他找不到神医谷,即使武林大会在剑派举行,却还是因为剑派的种种行为,让大部分兴致勃勃来参与武林大会的都江湖人士都愤恨的提前离场,连一天都不愿多待,神医谷自然混迹其中。他连祁思言被囚禁都撑不到就去世了,去世前他身体越来越差,每日都大片大片的咳血,甚至眼中了还能看见血里混着细碎的内脏,他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几乎清醒着的时候就在写信。因为祁思言很聪明,笔迹不能仿照,他只能自己一封一封写,在信里他走遍了天下,找到了神医谷,治好了病,见到了高山流水,遇见了难觅的知音,一起弹词奏曲,风花雪月,有时候握着笔就开始咳嗽,墨渍弄脏了纸张还得从头些,写了上百封后,才告诉一直跟着他的叫阿莱的侍卫,还了他的自由,并让他寄完这些信后,再告诉祁思言他去世了。在他的设想中,彼时祁思言已经儿女双全,神态早已不喜于色,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威严的帝皇,对他的印象也模糊了,大抵是不会太过为他伤神了的,他也放心。却没想到那个叫阿莱的,一夜之间灭了剑派满门,被祁国通缉后消失,从此以后一直寻找神医谷的踪迹。直到几年后的某日,祁思言批阅奏折,发现某处村子居然被屠戮殆尽,调查才发现震惊的发现居然是神医谷,在村口的石碑上用血刻着一句,上面写着,医者不仁,不配为医。而凶手正是那个杀了剑派满门的阿莱,而他的身上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挂着祁和的双鱼玉佩。祁思言当时心慌的厉害,忙着回宫去看那些信,一时不察,就这么摔下了台阶,沿着台阶往下滚,身上都是伤口,肺腑也受了上,可能是忧思过重郁结于心,加上伤势有些重,不省人事了好一阵,醒来后被江清越以身体不适为由代为监国。可是祁和的信阿莱从未有僣越查看过,他不知道自己才寄到了祁和云游四海,已经找到了神医谷,准备去治病了。祁思言心中拼凑的真相就是:祁和好不容易找到了神医谷,神医谷却已经被杀了。所幸那时候江清越众人还没有发疯到不允许他看信的地步,祁思言就这么荒唐的知道了真相,看着后来的信一笔一划的写着神医谷的人事多么多么友好,神医谷是多么多么漂亮,宛若仙境,心里却已经知道神医谷早已化为一片死寂。他看着那些信,只能在窒息的孤寂中守着那些信,在信还没寄完的时候永远带着对祁和的愧疚去世了。??因为被小包子出卖,祁思言莫名其妙挨了皇上一顿臭骂后被关在房间里禁足,为了教会他祸从口出这个道理,祁思言被迫禁言连话都不能说,他受不了这种不能说话的感觉,只能拉着裴煜春风,提溜着小包子偷溜出宫,去见炽烈沐菡他们。来到约定的如意阁,如意阁是保密性极好的酒楼,以达官贵人这类客人居多,比起御香楼的快火炒出来的菜肴,如意阁的菜肴更加注重精致的摆盘和食材的鲜美,以汤闻名,每人一小蛊慢慢喝,直教人鲜掉舌头。约到如意阁见面也是怕被人注意,严沐尧把人带到后就回家收拾一番,准备两日后给父亲的接风事宜。知道等会祁思言要来这个包厢,沐菡还有些犹豫挣扎地等着,毕竟面前的的人不是那个天真好骗白狐公子,而是杀伐果断的太子,当时祁思言下命令肃清剑派一众,不到场者皆杀的时候,她就在场,她可是坑了祁思言那傻小子不止一次。她有点纠结待会该怎么面对。陆离安静的等在一旁,并不半分紧张,不过手紧紧的绞着帕子。倒是炽烈稍微淡定些毕竟他比沐菡知道的要早一点点,而且是亲眼见人摘下的面具,冲击一下就过了。阿京却只觉得欲哭无泪,他无法想到自己的主子居然真的跟着严沐尧过来了,冒着生命危险打入了敌人内部,简直是羊入虎口,还是主动把自己的头伸过去让老虎砸吧砸吧吃,如果一旦被发现,依照祁思言身后跟的那些黑衣卫,估摸着连骨灰都飘不会炎国。等候期间,四人都互不认识,沐菡却记得炽烈当时被她的法子坑的丢了邀请函,还有些心虚,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炽烈和阿京,显然有些问题想问。炽烈淡淡开口:“刚才匆忙下山,还未请教两位姓名。”“在下沐菡,是调香阁之人,这位是陆离。”沐菡拱拱手:“您二位是?”“在下无门无派,名为炽烈,这是我的护卫,阿京。”“是吗?”沐菡干巴巴的笑笑。怎么可能无能无派,骗鬼呢?这名字她听都没听过,瞎编的吧?扣扣扣。门被敲响。祁思言声音带着些许兴奋:“我进来啦!”屋内四人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嗨!”沐菡有些拘束,陆离也是怕自己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得知祁思言是太子后,身为祁国的人,多少都有些手足无措。祁思言走进来,拉着裴煜和抱着小包子春风坐下,无辜地眨眨眼,毫无心眼地对沐菡四人道:“诶,严沐尧武林大会办的怎么样?你们满意不?这届江湖魁首是谁?有发生什么趣事不,你们饿不饿,我点了招牌菜,咱们边吃边聊。”小包子坐在春风旁边,扯扯他的袖子:“哥哥,你等会可不可以帮我夹菜?”春风点点头:“好。”沐菡有些意外的望向祁思言,心里的某些思绪烟消云散,她眉眼微弯:“我正好也饿了。”几人聊了会天,得知武林大会的魁首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带着恐怖面具的男人,而且得了第一就离开了,根本没有给人留下招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