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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页小说站>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仲玉 > 第14页(第1页)

第14页(第1页)

“公子,今日夫人……”谢洵似乎明白他想问什么,将方才应付王夫人的话又说了一遍,“靖阳公主特地嘱咐过父亲,不可动刑,不可留伤。”岁阑哦了一声,垂头跟在青年身后,肚子里装着一堆话,一时却不知道去从何说起。谢洵脚步慢了下来,忽而想到晨起吩咐岁阑的事情,如今他神情纠结,想必是有了结果,遂先开了口,问道:“今日你出府,可打听到了什么?”“嗯,小的确实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只是”岁阑咬牙,吞吞吐吐不敢说。想到那些虽琐碎,却差不太多的话,他也不敢妄言,何况二人成婚在即,这不是泼冷水么?“只是什么?”走在前面的郎君顿了一下,疑惑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厮,“只你我二人,将今日打听到的事一一讲与我听罢。”四周寂静无声,从听霖阁出来,距离落霜院还要走上一段路,一路上只有主仆二人轻微的脚步声。岁阑忍着叹气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只是公子,殿下在上京的名声似乎算不上好。”闻言,郎君的眼底闪过一丝探究,却没打断,耐心地听他继续说。岁阑如今说出来,心中堵着的那口气便轻了些,又道:“小的找了许多人问,他们的口径都相似,不满陛下对靖阳公主过于信任,都感慨社稷将颓。”依旧等不到主子表态的小厮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继续说。“还有人提起三年前一桩旧事,说靖阳公主一介女流,却提剑闯上章和殿,名为扶持幼主登基,实为夺权,意图垂帘听政。”谢洵静静听着这些转述的话,耳畔彷佛能听到那些人尖锐刺耳、却又自认为正义的话。他语调淡然,“哪怕她去寺中暂避,还是躲不过这些流言。”三年前,他为母守孝被困在侯府,错过了朝堂之间的天翻地覆,只知道皇城内响起三声沉重的钟声,先帝薨,皇位换了人做。如今听到靖阳公主提剑上殿的事情,谢洵心中还是起了一丝波澜,脑海中立时浮现出那女子的背影,倒是让人意想不到。纤细柔弱的身体里,还蕴藏着这般力量。但也没什么值得震惊的,从那天在长庆宫见到醉了酒的少女时,他便看透了她的谋划。为了血脉相连的景和帝,她甚至能够拿自己的姻缘作赌,那提剑震慑群臣的事情,听起来便没有这般令人匪夷所思了。但夺权篡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野心,谢洵却下意识觉得有些可笑。只见过元妤仪三面的郎君竟不信,她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夜风微凉,这样的想法爬上心头,谢洵却打了个寒战。他方才在想什么?他在下意识为靖阳公主辩护。他居然会相信一个只见过寥寥数面的女子?青年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偏偏这时,跟在身后的岁阑接了话,他叹道:“公子也觉得这些话不可信吗?当下朝局安稳,公主也未曾上朝议政,况且殿下与圣上姐弟情深,怎可能去做那窃国之人?”空气中突然响起人突兀的一声冷哼,再开口时,谢洵的话便显得有些耐人寻味,语调低沉。“还没发生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岁阑一怔,摸不着头脑,公子这话听起来似乎不太高兴,倒好像靖阳公主真的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他最初不是还偏向公主说话么?公子这脸变得也忒快了些,他如今越来越摸不透主子心里的想法了,以往也没这样啊。岁阑皱眉,怎么也想不通,沉默跟上。谢洵确实不悦,这种潜意识的信任自母亲过世后,便再没出现过。在吃人不吐骨头的侯府里,也不需要信任,于他而言,这是最廉价的东西。可脑海里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少女的身影,凤眸红唇,乌发雪肤,纤纤玉指停在他心口半寸。“我心悦你。”“你是本宫的驸马。”靖阳公主掺了酒的声音一遍遍响在他的耳畔,像着了魔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循环回放。谢洵的耳朵几乎要炸开,脖颈处的动脉滚烫,她那日一寸寸舔舐过搏动的血脉,唇齿交磨。她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和这世上所有内宅的妇人没什么不同。她偷偷设局,哪怕最后接受自己,也只是屈于陈郡谢氏的声望。靖阳公主固执愚蠢,天真得令人发笑,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是虚伪,和短视浅薄的王夫人不会有差别,如此想了一通,谢洵的心头终于被厌恶充斥。冷风吹起他单薄的衣袍,方才的燥热消失。情爱之事,皆为虚妄;至于真心,更是可笑。听到的是父亲挂在嘴边上的情深似海,眼前冒出来的却是母亲最后孤苦伶仃的凄惨死状,那张精致美好的脸庞迅速灰败下去,宛如凋亡的花。是父亲的“真心”与“深爱”将母亲推向无底深渊,母亲因着那点虚无缥缈的信任,勉力支撑,最终却落得抑郁而终的结局。谢洵再也不信这世间所谓纯良之人。至于那位金尊玉贵,却不幸与他捆绑在一起的靖阳公主,所作所为只怕也同他那嫡母一样,全是伪装出来的,假装端庄大方,假装温婉良善。一定是假的。—主仆二人一路无言行至落霜院,风吹过陈旧的庭院留下瑟瑟之声,破败而寂寥。谢洵遣退留在角房的小厮,独自走进一片漆黑的房间。他点亮火折子,房间内亮起一束烛光。屋中燃着的又是前院送来的陈炭,白烟滚滚,看着颇有一番架势,实则呛得人鼻腔发酸。年轻的郎君上前,毫不犹豫地往炭盆里泼了一壶凉茶,白烟被熄灭,烟雾缭绕的房间恢复冷清,连最后一丝温度似乎也被这壶凉茶压下。今日是冬月廿九,新岁将至。房间的另一边放了张檀木长桌,抵着墙,桌上只留了一个八角香炉,正上方挂着一幅无字无画的白纸。谢洵上前将裱了框的白纸提下来,墙上露出一个方形空洞,内里放着个牌位。牌位雕刻的精细,用料却十分粗糙,并非上好的檀木,刻着一行工整漂亮的字。“亡母陆氏训盈之位。”青年将牌位放在长桌上,又拿出空洞里放着的线香,借着炭盆里零星的火苗点燃,插在八角香炉中,房间里重新散出檀香。房间里没有蒲团,谢洵只能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垂下眼眸,烛光照着他左眼下那一点泪痣,他恭恭敬敬地叩首。落霜院破败、陈旧,从前住在这里的女子也只是主君的一个妾,就算生下儿子也照样如履薄冰,偌大的侯府,落霜院是众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从前谢洵觉得不平,现在竟迟来地生了一丝庆幸。没人愿意踏足这样一块晦气的地方,反倒给他祭奠亡母提供了一些便利;若是众人知道他私下刻了母亲的牌位,大概要将这块牌位扔进炭盆罢。窗外突然起了风,风声嘶吼着刮向不堪一击的窗牑,像野兽锋利的爪子划过地面,发出哗啦啦的刺耳声响。谢洵却依旧跪着,眸中铺满死寂一般的平静,他双手交叠抵在额前,对着孤零零的牌位磕了最后一个头。“不孝子谢衡璋向母亲请罪,三年来,衡璋为奸人所掣肘,不得离侯府半步,不得科考,不得荫官,儿亦无入仕之法。”话音微顿,年轻的郎君抬起漆黑眼眸,直起清瘦的脊背,静如深潭的眼底终于露出一丝情绪。“但母亲放心,衡璋已有应对之法。我一定会完成您的遗愿,会还陆家一个清白,也会让所有欺辱过您的人都付出代价。”宣宁侯、王夫人、偌大世家里所有落井下石、冷眼旁观的加害者,一个都别想逃,一个都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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