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金成璧到底是被“罗密欧”连诳带蒙地挫伤到了自尊心,还是单纯为了再度接近白少鸢找了个借口,总之,他咬碎后槽牙,迅速接受了自己老板叫“白少雕”这个事实,并决定继续留在这儿,直到扒掉罗密欧的皮,或是帮白少雁夺回公司,或是干脆再度冥灯上身干翻这家公司为止。
——但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白少雕,或者说白少鸢没打算当真拿假身份瞒着他。一个月后,金成璧失魂落魄地给我打来电话,说,师兄,我今天看到他的护照信息了,护照上真写的是shaoyuanbai,他妈的。
那会儿我正在忙,于是敷衍他:那不挺好,至少解答了你内心的疑惑,他的皮这不就算被你给扒了。
电话那边没了声响,好久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金成璧的沉默:喂?成璧?
金成璧苦涩地说,“我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那你可以直接问他呀。”
“我问了,丫不肯说。”金成璧说。
看到白少鸢的护照信息,金成璧再次被激怒,他直接冲进了老板办公室兴师问罪,他也不揭穿他的身份,只是咄咄逼人地问,雕总,白少鸢现在在哪里?
没想到这位老板反将他一军:你问这干嘛?你们不是分手很久了吗?你很惦记他吗?
电话里金成璧咬着牙,声音嘶嘶的,他说,妈的,他是不是有病?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我觉得有病的仿佛是我(鞠躬)
7
想象一个场景——
“你的公司,新产品刚刚上线不久,本来社会反响很好,这时候突然有友商请黑公关对你进行歪曲解读,故意往舆论争议性方向带,在公众的雷点上反复蹦跶。这时候,你作为公司的最高决策者,应该如何回应?”
有时候我觉得,白少鸢就像是一个顽劣的学生,被他的家长——也就是他姐按头补课,金成璧就像是那个倒霉的家庭教师,任他说的口干舌燥,学生自岿然不动。
而我,本该是担任白少鸢训练助教的我,国家认证副高级编辑的我,在这场spy中更是可有可无,全程坐冷板凳。
金成璧抛出问题,白少鸢不接招,垂着脑袋在那儿转手表。过了几分钟,金成璧忍不住了,出声提醒:雕总?
哦对,金成璧这人也够损的。白少鸢坚称自己叫白少雕,金成璧也不戳穿他,将计就计,开口闭口叫雕总。不仅私下叫,还故意当着公司其他人的面叫。他还鼓动白少雁,说罗密欧总是粉丝过百万的大v,这么好的宣传条件,不给公司用可惜了,让白少雁逼迫白少鸢把账号和密码都吐了出来。
收缴了白少鸢的账号的第一步,金成璧就给他改了简介,明晃晃地把“白少雕”挂在简介里,还申请了官方认证。
白少鸢哪能忍得了这个,当晚就背过白少雁,偷偷通过手机认证改了密码,把官方认证申请给撤销了。
金成璧在跟白少鸢的过招中扳回一局,得意得不得了。跟我说,“这货当年就是个书呆子,现在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装逼拿老总的款儿,还对我撒谎、给我下绊子,也不看看老子这些年职场上摸爬滚打当乙方是怎么混过来的。装呗,继续装,我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无语,“你俩真幼稚。又幼稚又无聊。”
“不是我无聊,他要是愿意给我好好道个歉,告诉我当年不告而别的原因,我是愿意放他一马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好聚好散。”金成璧理直气壮,“他不仁,我不义,他要玩这种当面装陌生人的把戏,那我就奉陪到底。”
于是开口雕总,闭口雕总叫得更欢了。
我想,白少鸢大概也很后悔自己的冲动,每次见到金成璧一脸谦卑谄媚的微笑,口口声声叫他“雕总”时,表情都很精彩。就好比现在,听见成璧又阴阳怪气喊“雕总”,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不情不愿地说:报警呗。友商造谣,转发过五百要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