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举着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下垂的眼型,让这张脸就算面无表情也呈现着温柔。此时,她眼底流露出嫌恶。“说了,别这麽恶心的称呼我。”“好的,妈妈~”乌丸羽涅笑意更甚,他移回眼,眺望着落下地平线一半的冬阳。他很开心,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朋友出门玩,有家人来接他回家,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羂索:“……”要不是怕乌丸羽涅做出极端的事,他才不会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罢了,回去再说,路上不好交代。想罢,羂索思绪回笼,他强硬地把手抽了出来,想拢进袖子里,又被右手上的伞杆抵住。乌丸羽涅见羂索把手垂在身侧,他自然地重新牵了回来,前后摇了摇,乐此不彼,轻快地唤着:“妈妈~”羂索:“……”行,死性不改。他选择眼不见心不烦,任由乌丸羽涅发神经。不管对方如何询问,他都是一言不发。太阳彻底没入地平线中,两人也散步到了米花町。乌丸羽涅看到了前院大门前停着的三辆车,和亮着灯的别墅。“嗯?”他疑惑,带着羂索加快了脚步。走到最前方的马自达前,乌丸羽涅弯下腰,五指抵在额前,隔着车窗朝里看了看,在瞧见挡风玻璃前挂着的黑色长发的人偶时,确定了车主的身份——松田阵平。另外两辆是谁的?“你又惹事了?”羂索望着别墅,拧起眉,心中升起警惕。“没有。”乌丸羽涅摇头,收回目光,“是卷卷的车。”卷卷?羂索在脑海中搜索了下这个陌生的称呼,有点印象。乌丸羽涅看出他的困惑,解释道:“警视厅的警察啦。”羂索“你这还没惹事”的眼神过于明显,乌丸羽涅沉默片刻,认真回忆着自己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思路乱成一锅粥,也没找到犯错的地方。心放由此了下来,他挺起腰,理直气壮。“没有。”羂索左眉稍挑,勉强相信,他看了看另外、没带便携式警灯两辆私家车。“这些呢,都是警察的车?”“是吧?”乌丸羽涅敛着眉,拉着羂索走进院子,“我们进去看看,妈妈。”羂索无所谓地把和伞收起,只是,在乌丸羽涅输入密码时,普通人无法目视的重力术式覆盖起两人。一旦里面是对他们不利的诅咒师,在靠近的瞬间,就会被重力击中。这是虎杖香织的术式——反重力机构。果不其然,入户门打开的刹那,一个黑色的东西逆着光,朝他们扑了过来。羂索想也没想,把早已准备好的术式运转。“术式·反重力机构——”“妈妈,等等!”看清来者的乌丸羽涅急忙出声制止,可惜为时已晚。听见开门声,匆忙跑来的工藤新一只觉得身体一重,接着背上像是被压下一座巨山,压得他五脏六腑移了位,呼吸都无法顺畅。一秒后,扛不住的他,“啪叽”一下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工藤新一:“???”什麽情况?他费力地想要扬起头,又在有动作之时,被再次压回。工藤新一:“……”发觉事情不对,客厅中的三人也赶了过来,第一眼就把目光定在从未见过的和服女人身上。三人中的松田阵平很快就把羂索和不久前看到的木雕对上了号。“你是谁?”最右侧的降谷零警觉,看到了乌丸羽涅紧紧牵着女人的手,稍微一怔。眼神转变为狐疑。他要是没听错,刚才的“术式”一词,就出自女人之口。咒术师?怎麽和乌丸羽涅走在一起?等等——降谷零:“……”乌丸羽涅不就是咒术师,又在咒术学校上学,认识咒术师也不稀奇。“乌丸,这是……”左侧的诸伏景光期待又好奇地问。此时,羂索也反应了过来,扫过眼前众人,然后平静地撤掉术式,得以让工藤新一从地上爬起。“我的,妈妈哦。”乌丸羽涅满脸写着喜悦,他毫不顾忌地介绍羂索。“妈妈???”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异口同声。“羽涅的妈妈也是咒术师啊。”工藤新一和松田阵平一样,他看见羂索的那一刻,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倒也不是很意外。木雕或许看不出来,但如今乌丸羽涅和他母亲站在一起,母子的身份并不难猜。另外两人为何这麽惊讶?“是哦!”乌丸羽涅侧头看着羂索,骄傲地说,“妈妈是很厉害的咒术师呢。”工藤新一:“……”感觉出来了。他默默把衣服上褶皱扯平。羂索:“……”咒术师?还是诅咒师更贴切。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挤眉弄眼一番,继而默契地把视线转向松田阵平。怎麽回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们无声地问。松田阵平耸肩。“我也是才确定。”“进去说,不要堵在这里。”站了半天的羂索耐心消耗大半,这些人他都认识,看来,等下要费脑子了。看着走动的羂索,四人同步地让开了位置。“要连她一起问吗?”等两人稍微走远,诸伏景光小声问。“我还没问他这些天跑哪里去了。”提起正事,松田阵平冷着脸撸起袖子,“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胆子肥了啊!”“臭小鬼,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他朝两人跑了过去,一巴掌按在乌丸羽涅的发顶。诸伏&降谷&工藤:“……”三人面面相觑,还是降谷零下了决定。“当然要问,这件事事关重大,必须要问个清楚。”客厅中,羂索把和伞随意放到一边,环顾一圈,看见了他此次的目标,一个封着符咒的……醋坛?嗯?醋坛?羂索走过去,俯身揭开符咒的一角,浓郁的咒力伴随着刺鼻的酸味荡开。“噗——”确认里面关的是两面宿傩,羂索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幸灾乐祸地把符咒贴了回去。“做的不错。”罕见地,他转身夸了沙发上的乌丸羽涅。听见母亲的赞扬,正在狡辩的乌丸羽涅回头绽放出灿烂的笑。“那个,”一侧坐着的诸伏景光站了起来,对走来的羂索伸出了手,“乌丸女……”“雾凇,雾凇桧清子。”羂索径直掠过他,脚步没有片刻的停顿。感受到耳畔因走动带起的清风,诸伏景光偏头看向降谷零。起码问出名字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者理解到的意思,在其余人视野的死角比了个ok的手势,也随之站起。他来到安静坐着的羂索跟前,在对方催促的目光中,从怀里取出象征公安身份的证件。“您好,我有件事想对您进行单独的询问,请问,方便吗?”羂索身体靠着椅背,微抬着头,神色冷淡。就在降谷零以为没戏,寻思换一种问法时,羂索开口了。“跟我来吧。”他露出浅浅的笑,看起来很是友好温和。“好的。”虽不明白羂索的态度转变为何如此之快,但降谷零也懒着,或者说,无法深究咒术师的心思,“松田!”“来了。”松田阵平又叮嘱了乌丸羽涅几句,转身跟上两人。对乌丸羽涅提问的重任落在诸伏景光头上,至于工藤新一,他是一名见证者,亦或说,证人。在上楼的脚步声消失后,诸伏景光拿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开启了录音。而工藤新一,迫不及待地问:“羽涅,你最近几天,都和你妈妈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