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也看到了。“看来是特意躲着你。”得知乌丸羽涅能跑能跳,他高悬的心放了下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在这里等他回来吧。”“为什麽?”对此,工藤新一深受打击,整个人都萎靡了。“他不是说了,想一个人待着。”松田阵平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木雕小心观摩。木雕雕刻的是一名女子。女子手持和伞,身着繁杂的和服,微低着头,垂着眼,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她过腰的长发束起,从肩头垂下,细看,发丝弯曲,隐约带着卷。这是……松田阵平把木雕拿近了些,注意到了女子额头有缝合的痕迹。乌丸的妈妈?“羽涅的妈妈?”猜测和话音一同出现。松田阵平循声看去,工藤新一正弯着腰,手指摸着下巴。后者侧眼与他四目相对,随之挠挠后脑勺。“我也是猜的啦。”“你看。”工藤新一指着女子的眼睛,“虽然角度有问题,但能看出这人的眼型和羽涅的一致。”然后,他手指下移,指向木雕的头发。“自然卷,羽涅也是,想必这两个特征,羽涅就是遗传她的妈妈。““不错。”松田阵平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思索着低喃,“乌丸和我提过他的父母,不是说没见过,怎麽后面知道也不和我说一声。”“可能是忘记了吧……”工藤新一听见了,他确信地搭腔。松田阵平:“……”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此时,被众人惦记的乌丸羽涅正在东京某家足浴店中和五条悟、夏油杰以及被两人偷摸拐带出来的家入硝子一起舒舒服服的泡脚。“这才是生活嘛!”五条悟瘫软在软椅上感叹,“天天和咒灵打交道的日子太糟心啦,你说是不是,杰。”没得到回应,他偏头看去。不知何时,夏油杰已然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睡眠中。“杰看起来比我还累。”和夏油杰有着相似黑眼圈的家入硝子睁开眼睛瞥了两人一眼,“到时候,总监部要是发现我不在高专,又要来找我兴师问罪了。”“谁管他们。”五条悟不屑地撇撇嘴,“况且,这不是还有羽酱嘛~”“我?”乌丸羽涅托着腮,听到自己被点,困惑地歪了歪脑袋,“靠我什麽?”“当然是靠你背锅啦!”某位咒术最强说得理直气壮,从兜里掏出了一颗棒棒糖,拆开递到了嘴里。“我试试。”他看了看另外两人,无所谓地抗起了这把大旗。“一年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可爱。”家入硝子听着,淡淡地扫了眼五条悟,随即闭上眼开玩笑般地劝告,“小羽涅,不要学这两个人哦,会变成人渣的。”“什麽嘛!”五条悟鼓了鼓嘴,拿着棒棒糖晃了晃,“硝子明明想说的是好骗吧!”“还有,老子才不是人渣。”他不服气地辩驳。“杰是人渣,你也是。”家入硝子含着笑,很久,她都没这麽放松了,把一切抛之脑后,真令人愉悦。“杰没再为那件事自责了吧?”忽地,乌丸羽涅问。“你们又有什麽事瞒着我?”听到和夏油杰有关,家入硝子撑着毛茸茸的毯子坐了起来,直勾勾盯着五条悟。后者咬着糖果思考,片刻后,一脸茫然地看向乌丸羽涅。“什麽事,老子怎麽不知道?”乌丸羽涅:“……”他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具象化的问号。“悟,你真的,没看出来吗?”五条悟:“???”猫猫疑惑jpg“他神经一直很粗的啦。”家入硝子特意压低声音,防止吵醒被谈论的主人公,“快讲快讲,和上次他们浑身是伤有关吗?“作为两年的同窗好友,要说家入硝子不关心两人是不可能的,但碍于有时的时机,很多事都不方便过问,今天,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啊,应该有点关系吧。”乌丸羽涅也不太确定,“悟,你还记得,那天你们把我送回来后,杰单独和我聊了几分钟吗?”五条悟闻言,怔怔地回忆了下,接着点了点头。“老子记得,那天之后,你们就改变了相互的称呼。”“但是,”他话锋一转,“老子问杰了,他什麽也不和老子说。”“那天,杰和我说,他很抱歉没能救下我的叔叔,没能阻止总监部的那些人放火烧了孤儿院。”乌丸羽涅顿了顿,“烧了我的家。”作为普通人出生的夏油杰,拥有无条件支持他的父母,经受过家庭温暖的他,最能明白家和家人的重要性。没人看到的地方,夏油杰的睫毛颤了颤,又归于了平静。“那时,杰的状态很差,他看起来很在意这件事。”乌丸羽涅慢条斯理地说,“我和杰说,这件事不怪他,你和悟都没有帮我的义务。”“这件事总监部插手了,你们没去孤儿院反而是最好的,被那些人知道,只会给你们徒增麻烦。”“所以,你们能来我已经很感激,没必要让这件事压在心里,成为负担。”他注视着夏油杰的睡颜。“我让杰好好休息,他看起来,真的,很累。”说罢,乌丸羽涅又看向沉吟的五条悟,神色认真。“悟,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嗯,你要多关注杰,他比我上次见还要疲惫。”“我赞同。”家入硝子双手支着坐椅,望着天花板,“我今天见到杰都吓了一跳,悟,你没发现杰越来越瘦了吗?”五条悟:“……”他一口把糖果咬碎。“老子以为,杰只是祓除咒灵太忙碌了。”乌丸羽涅:“……”“悟,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不着调?”家入硝子笑着搭腔,“性格恶劣?”乌丸羽涅肯定地点头。“那你还是太小瞧这个人渣啦。”家入硝子调侃,“虽然这两个人平常都要让夜蛾收拾烂摊子,但明显是悟更胜一筹嘛。”“嘛!”“好啦好啦,知道你最棒了。”她憋笑,挥了挥手,哄小孩一样地安慰,怎麽看怎麽敷衍。“嘛!!!”泡脚时间一晃而过,本次聚会,由我们的白发最强请客。四人走出浴足店,在雪天中,五条悟笑嘻嘻地搂着夏油杰的肩膀,另一只手柄糖果猛地塞到了对方的嘴里。捅到喉咙的夏油杰:“!!!”“悟,你做什麽?!”他攥住五条悟的手腕,用力往外扯,这才缓上了气。“吃糖,长胖,心情好。”五条悟又抓了把彩虹小糖果放到自己挚友的口袋里,这都是他的家当。夏油杰:“……”他默不作声,脑袋往前,把五条悟手里的糖果重新叼入口中。“我先走了哦。”乌丸羽涅看到不远处打着伞的和服女子,碧青色眼眸弯起,他踮起脚尖,笑盈盈地挥了挥手,“我的妈妈来接我啦,我们到时候生日再见!”目送白发男孩的离去,五条悟幽幽出声:“看到了吗,杰。”“看到了呢,悟。”夏油杰把糖果转移到左侧的腮帮子里。“是缝合线呢。”“是啊,是缝合线呢。”家入硝子:“???”雪逐渐停了,路上的积雪化为了雪水,在金色夕阳的笼罩中,散射出缤纷的色彩。两道撑着伞的人影顺着余晖,黑色的影子在地上被无限拉长。白发男孩牵着自家母亲,轻轻晃着,面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他抬头,谛视身侧人精致的侧颜,甜腻腻地唤了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