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岂是肯吃亏的?扭头看了看媳妇儿不在,当即笑嘻嘻道:“误会了,要知你那后妈萧瑟瑟,是吾知心爱人,你异母弟弟敖卢斡,如今的天兴帝,是吾拖油瓶的干儿,若论起来都是实在亲戚,我还该叫你一声女儿哩,为父的初见女儿,多看几眼岂不天经地义?”
皇后从不曾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一时惊得呆了,眨了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不由大怒:“武大郎,你不要欺人太甚!”
曹操摆摆手,谦虚道:“谈不上!自古以来,力强者制人,力弱者受制于人,有什么欺不欺的?你肆意残杀这些妃嫔,难道就不是欺人太甚了?”
老曹此人,博学且无赖,若论辞锋较量,除了当初祢衡,有几个是老曹对手?
这皇后气的脸都红了,急喘不已,忽然察觉到老曹眼光逗留,晓得自己同他置气,无非丢丑,于是强自抑制怒意,冷冰冰问道:“不同你胡扯许多,本宫欲要见你,只为一事,我的一双儿女,如今是死是活?”
老曹笑嘻嘻道:“死又如何,活又怎样?”
那皇后冷冷道:“若是死了,自然妙哉,若是活着,还请你看在他们年幼无知份上,杀他们时给个痛快。”
老曹上下打量此女,玩味道:“虎毒不食子,他们难道不是你亲生的?”
皇后摇头,冷笑道:“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骨肉连心,爱若珍宝——那又如何?既然国破家亡,身为公主皇子,活着不过加倍受辱,倒不如死了干净。”
老曹听了此言,愈发有些佩服之意,点头道:“你倒是个活明白的,罢了!我便给你一份体面,你的女儿,若不自己找死,我便择个有本事、会疼人的兄弟许配了,让她做人正妻,绝不会为奴为妾。至于你儿子,我亦不折辱他,真有必要杀了时,也不叫他多受苦,如何?”
皇后听他语气诚挚,眼神中流露一丝安慰:“若是如此,妾身……多谢武大帅了。”
她先称本宫,乃是站在一国皇后角度处事,如今自称妾身,却是站在为人母亲的角度,感谢老曹。
老曹笑道:“你耶律家的女儿,谢人便只动动舌头么?”
皇后露出奇异神色,仰头思忖片刻,忽然探手入怀,发力一扯,扯下一条细细金链,上面坠着钥匙一把:“后花园里,假山旁的石桌,右转三圈推开,便见一门,用这钥匙开了,里面所藏珍宝,望你取出部分,做我女儿嫁妆,其余的,便算是本宫的谢意了。”
说罢将那钥匙一抛,老曹下意识伸手去接,皇后轻轻一笑,挥剑在喉头一抹。
及老曹接住了钥匙看时,那皇后仰面望着穹顶,颤抖几下,便自绝了气息。
这时花荣、扈三娘等人赶来,太子和公主都被缚了双臂,见得眼前场景,齐声嚎哭。
老曹叹道:“前世今生,也算见了些后妃公主,唯这耶律南仙,真有几分金枝玉叶的傲气也。”
走上前,一脚踢翻太子,蹲在那公主身边,把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别哭了,你娘求仁得仁,不负故国,不负西夏,她临走前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替你找个婆家,你的嫁妆,也一并交给了我。”
太子翻身起来,挣扎着使头撞老曹:“你害死我娘……”
老曹顺手一个耳刮子抽翻了他,口气都不曾变:“完颜兀术这个小狗,不是甚么好东西,我不日便要去杀他,你和他不曾圆房,正好婚约作罢,待我……”
又是一脚将李仁爱踢得打滚,继续道:“得闲时,好好替你做一门亲,你且好生活着,莫辜负你娘怜子之意。”说着又一脚,再次踢翻了李仁爱。
那公主眼睛哭得桃子一般,愤怒看向老曹:“你既说莫辜负我娘怜子意,如何这等欺负我兄弟?”
曹操扯过李仁爱,一个暴栗钉得他发呆,笑嘻嘻道:“男子汉,自然不挫磨不成器!好了,我不打他了,你做姐姐得老实看好了他,若是捣乱,我便想留情,也自难能也。”
说罢,令花荣看住他姐弟,有令人寻具好寿材,替耶律南仙收尸厚葬,一把火点了皇宫大殿,自带着扈三娘,去启后花园的宝库。
兴庆府中,最高便是皇宫,大殿着火,满城皆见,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王公大臣,见了火起,晓得皇城已失,顿时彻底绝望,再顾不得许多,各自开门,往城外散去。
石宝等五路人马,见状一起发威,拦门砍杀,不放他一个逃出。
而时迁那边,也自寻到了府库所在,里面粮草器械并不多,却也足够他万余人所用,连忙吩咐人集中看管起来,自去皇宫找老曹汇报。
至此,百年兴庆府,便在熊熊火光、满城杀声里,悄然易主。
月华之下,一百余里之外,李怀、史文恭、马劲三将,领着五千纪山铁骑,也终于绕过群山,来到了灵州不远处。
这正是:烽火燃城照贺兰,刀光盈月映河山。征旗漫卷英雄气,横扫胡尘北向南!
(本章完)